在今年九月初的威尼斯电影节上。
有两位备受瞩目的好莱坞超级巨星亮相：
布拉德·皮特和乔治·克鲁尼。
 


二人继《十三罗汉》之后，时隔十七年再次合作新片。
尽管新片并不参与竞赛评奖，却依旧凭借二人的明星效应成为水城第一热门影片。
据悉，该片由苹果投资，成本达两亿美元。
 


威尼斯放映后，在美国仅上映一周就上线流媒体。
此等噱头吸引了大批影迷前往，谁都想做第一波看到男神再度合体的人。
可在放映结束后，首波评价出炉，竟然骂声多过赞美。
其中一条非常刺眼：
“标准爆米花片，皮特、乔治也开始恰烂钱了.....”
 


我探不禁在想，是不是电影节的影迷要求过高？太过挑剔？
就这样带着疑问和对两位男神的期待等了近一个月，终于等到这部作品上线。
上线后火热程度只增不减。
据Deadline报道，《双狼》创下了AppleTv观看量最高的历史，AppleTV也已经与导演乔·沃茨签约让其继续执导续集。
可我探看过后，既理解这种火热，又非常理解那位威尼斯的观众。
因为布拉特·皮特和乔治·克鲁尼联手，热度热到发烫都不意外，但他们不该仅限于热度。
或者说，作为看过这二位多部优秀作品的影迷，并不想看到他们只呈现出标准爆米花的水平。
回望过去，不禁惋惜当下。
至于为何惋惜，我们今天展开聊聊这部《双狼》。
「双狼」
 


Wolfs
2024.9.27 美国
 


孤狼雪夜相逢
 


影片的故事开始于一个豪华五星级酒店套房。
房间内一名中年女性神色慌张、坐立难安。
床边躺着一个年轻裸男，看样子已经死亡。
 


女人冷静下来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方身份神秘，女人跟对方说：
“有人曾告诉我遇到麻烦就联系你。处理这种事情，你是最专业的。”
不久后，神秘人士（乔治·克鲁尼饰）赶到。
 


原来，他是一名职业“清理工”，名为杰克。
“清理工”是文雅的说法，实际上就是专门负责帮人解决麻烦，把脏事儿擦干抹净，不留痕迹。
比如：处理尸体。
杰克深知女人能够联系到他就绝不是一般人物，果不其然，女人是地方检察官。
一个裸男死在自己房间，这事儿肯定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但第三个人，凭空出现。
 


这个人就是布拉德·皮特，他饰演的角色叫尼克。
他直接开门走进了房间，自报家门——
他是被酒店经理叫来处理尸体的。
他也是一名“清理工”。
但问题来了，酒店经理是怎么能知道房间里死了人呢？
尼克抬手一指，房间内竟然有摄像头。
一个电话直接打进房间，另一头是酒店大佬，气场十足：
“我不允许尸体出现在我们的豪华酒店，尼克就是处理这种事情的专业人士。”
 


一具尸体，两个专业人士，这不是好事吗？
显然不是，而是跟尸体一样的“麻烦和问题”。
因为“清理工”这种活儿，是纯粹的孤狼职业。
即单打独斗，他们不相信任何人，绝不与同行合作，合作意味着违背职业操守。
孤狼遇孤狼。
一个单俩骑手，外卖小哥都知道这是行业大忌。
一番嘴炮后，酒店大佬放狠话：
这次你俩就联手把活儿干了，再各走各路。

 


尽管两人很不情愿且看不上对方，但他们知道，这又是唯一保全自己的办法。
于是两人被迫合体。
孤狼变双狼。
可他们不知道，更大的麻烦还在后边……
 


聊到这，大家会发现，双狼的人物关系是犯罪片中常用的双男主的形式。
合作起来，状况百出，笑料不断。
 


这两人看似冤家路窄，但其实又是一体两面。
所谓孤狼，重点在“孤”。
同样身为“清理工”的两人必须隐姓埋名，处处小心。
孤独是他们的常态。
被迫合作的两人在对方身上投射了自己的那一份孤独，发现他们之间存在很多关系，彼此其实互为镜面。
第二个重点，是“老”。
他俩都是老狼了。
不管曾经多牛X，他们也牛不过时间。
他们都人过中年，蹲下抬尸体时候都会腰疼。
传呼机来信息，杰克看不清，尼克也看不清。
为啥？
老花眼了，现在看小字都要戴上老花镜。
 


他们从互看不爽变成惺惺相惜，建立了本不该建立的信任。
而影片为了表现两人的境遇，在摄影和美术方面可谓下了功夫。
影片几乎前100分钟都是夜景，且配以雪景。
缓慢落下的细雪渐渐铺满街道，在偏冷色调的打光之下，突出了一种无法言说的落寞感。
 


当夜晚的任务完成，白天重新降临，大地已是白茫茫一片，双狼需要变回两匹孤狼。
他们要各走各路、要消失不见。
布拉德·皮特和乔治·克鲁尼两位演员，也通过他们的表演精准地把这种无法言说的情绪传递了出来。
 


与此同时，两位也依旧标致依旧帅气。
但是，看到最后，不免在想：
难道看这二位共演的作品，只满足于这泛泛的优点吗？要仅限于此吗？
双雄变话痨
 


如前所述，《双狼》的人物关系是犯罪片常用的双男主。
换作一般的演员，就不指望能在套路里玩出什么新花样。
但这毕竟是布拉德·皮特和乔治·克鲁尼，况且这是他们时隔十七年的再度合作。
无论是影片营销出来的噱头，还是观众本就拉满的预期。
都觉得应该呈现出一场酣畅淋漓的、逻辑严密的双雄大戏。
 


但很可惜，在《双狼》中，并没能看到这样的戏。
无论是叙事还是视听语言，都只停留在了乍一看很好看的表面。
如果细看，会发现完全谈不上好看，且没能呈现出新意。
更没能有效地发挥出两位顶级演员的魅力。
明明是不说话靠行动就足够迷人的双雄却变成了话唠。
两个人前半段你来我往地不停调侃、斗嘴皮子的戏份实在太多，也太无聊。
 


能明白，编导是想另辟蹊径，让两个男神来搞喜剧。
这个创作思维很像我探推荐过的《闹事之徒》。
在《闹事之徒》中，自然呆傻的马特·达蒙搭配丧到宇宙尽头的卡西，喜剧效果非常自然。
影片走的路线也非常明确，开场没多久就定下“没头脑加不高兴”的喜剧基调。
 


《闹事之徒》剧照
可《双狼》营造的氛围却比较肃杀，像是要搞英雄末路。
在这样的氛围中硬凹难兄难弟+倒霉蛋的喜剧效果就显得很别扭。
再者，皮特和克鲁尼两位男神实在是太帅且正气十足，没有马达和卡西那种天然的幽默感。
 


因此有种两手抓两手都不硬的观感。
既不惊心动魄，也不能开怀大笑。
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更失望的是，动作戏也几乎为零。
除了克鲁尼贡献了一场还算潇洒的飙车戏之外，其他的动作场面真的乏善可陈。
特别是看到皮特饰演的尼克扶着腰气喘吁吁追逃跑的裸男，真心觉得好演员被大材小用。
在好不容易等来的高潮段落中，双狼被他们原老板的手下追杀，裸男送毒品却陷入黑帮火拼。
本以为怎么也该精彩起来了。
没想到双狼的枪战戏还没等开始就结束了。
 


而另一边的火拼更敷衍，压根没展现厮杀，直接满地尸体。
 


心脏还没等提到嗓子眼就被告知赶紧回到原位，因为压根没什么好紧张的。
动作戏过程被无限压缩，甚至直接忽略。
作为影迷，有种被糊弄的愤怒。
带着满心希望而来，又带着满心失望而归。
豆瓣开评分6.4，实在上不了台面。

 


站在巅峰的罗汉
 


要知道，在《双狼》两亿美元的投资成本中，皮特和克鲁尼各自的片酬就达到3500万美元。
并不是说两位男神配不上如此高的片酬，而是觉得他们应该拿出更加货真价实的作品来。
毕竟，此前两人的合作可谓十分抢眼。
凭借处女作《性、谎言和录像带》就直接斩获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的史蒂文·索德伯格，在2001年献上一部新作《十一罗汉》。
 


《十一罗汉》海报
大师级导演出新片，自然众星云集。
马特·达蒙、朱莉娅·罗伯茨等等同样名震好莱坞的演员甘当绿叶。
而他们共同捧出来的两朵红花就是皮特和克鲁尼。
那一年，皮特37岁，克鲁尼40岁。
第一次同框，一个痞气十足，一个风度翩翩。
但都是同样的侧颜杀，同样的万人迷。
 


尽管是第一次合作，却默契十足。
第一场戏，克鲁尼饰演的奥逊刚从监狱释放，去找皮特饰演的拉提斯。
两人装作不认识，言语之间，电光火石。
镜头一转，离开牌桌，两人谈起各自近况，又共谋盗取拉斯维加斯三家赌场的大计划。
 


彼此配合的自然，说他们有三十年的交情也不夸张。
其实，《双狼》中两人饰演的角色与《十一罗汉》中的角色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如今回看，《十一罗汉》中对于两人友情的塑造更加充分。
“你要干一票大的，那我一定陪你干。”
“你要抢钱的同时还要挽回自己的爱人，那我一定尽全力帮你挽回。”
作为观众，看他们之间的故事，就像置身于那十一个大盗之间。
一起谋划、一起出力、一起卖命、一起戏耍赌场老板。
好玩、刺激，也痛快。
 


这种观感和临场感，《双狼》实在无法企及。
两位男神的魅力，加之影片扣人心弦的剧情，让《十一罗汉》大获成功。
其后七年，两部续集——《十二罗汉》《十三罗汉》
人数越来越多，但最抢眼的依旧是皮特和克鲁尼。
戏里，他们有仇必报、同甘共苦。
戏外，他们结下友情、风光无限。
 


那几年，他们各自发展也始终能站在峰巅。
克鲁尼自编自导《晚安，好运》拿下威尼斯电影节最佳编剧。
皮特凭借《神枪手之死》在威尼斯封影帝。
 


 


十四年过去，总觉得他们再度合体并再度回到威尼斯就应该是再创高峰。
可《双狼》离高峰差得实在是太远。
当然，合作的导演从史蒂文·索德伯格变成了如今的乔·沃茨，也是一次坠崖般的下落。
但又感叹，皮特和克鲁尼不至于这样被浪费。
 


他们应该是好的表演、好的作品的证明，而不应该只是拿来赚取话题和热度的噱头。
他们应该闪耀大银幕，而不应该只满足于流媒体的一次小小的狂欢。
他们应该与更有才气的导演合作，而不应该搭配平庸之辈。
回想起《十三罗汉》的结尾，两人在机场外道别。
没有什么矫情的话，互相打趣两句。
 


但我们心里清楚，这两个人一定不会安于波澜不惊的生活，他们一定会携手再干一票大的。
我们心里更期待，无论戏里戏外。
他们一定会再更高处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