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小孩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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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王梓明呆呆地坐在办公室里,垂头丧气,感觉心里像被摘去了五脏六腑,空荡的不行。( 书.M 。co纯文字)他好像是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累的筋疲力尽,满以为到达了目的地,可以坐下来休息下了,却发现横在他面前的,是一条万丈深渊,插翅也飞不过去。那种失望和沮丧的心情可想而知。 除了失望和沮丧,他的内心还非常不安。今天上午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这场梦让他心力交瘁,又让他满怀愧疚。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烦心事,但他发现自己根做不到。越是不愿意去想,大脑越是不听使唤地纠缠不休,非要把他拉到痛苦的轨道上,无情地碾压着他已脆弱的神经。 王梓明意识到,自己这回栽了,而且栽的很惨,也不会像上次工地的安全事故那样,再蒙混过关。这个事情对他的将来,对他的仕途有什么影响,他难以预料。他知道,这个垃圾填埋场工程,虽然和其它大的市政工程比起来,并不被多少市民关注,但却紧紧地牵动着市领导的神经。早在三年前,万川市就提出了创建全国卫生城市的口号,在建委成立了创建指挥部,展宏图市长亲自任指挥长,田喜民副市长任副指挥长,财政局长、公安局长、建委主任等大的局委一把手以及各区区长都是成员。结合城中村改造,市里花费大力气对城市的卫生死角进行了大规模的治理,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虽然做了不少工作,但卫生城市的验收终却未获得通过。究其原因,就是因为缺少一个高标准的垃圾填埋场。市委市政府痛定思痛,决心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再加上省建设厅刚好下达了这个任务,于是立即着手进行现代化的垃圾填埋场建设,并投入了大量物力财力。填埋场使用的设备、技术全部是当前国内领先的,虽然万川市整个市区目前日产垃圾只有吨,但考虑到年不落后,建的填埋场日处理垃圾能力达到了吨。可以说,全市上下,都对这个填埋场是满怀信心的,认为这样的填埋场如果验收不上,那真是没有天理了。谁也没有想到,原顺利的验收工作竟会遭到村民的伏击,演变成为了一场影响极坏的恶***事件。 王梓明心里非常清楚,垃圾填埋场通不过验收,市里是不会放过建委的,图画当然也不会放过自己。毕竟这个项目是直接由市政科负责的,自己又是科长,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干系。图主任多次强调要他重视群众的安抚工作,不能出什么漏子,他也满以为陈东和曹运动的工作做的非常到位,再加上一直以来村里都风平浪静的,就放松了警惕。谁料想还真是痒处有虱,怕处有鬼,偏偏在这个环节上出了问题,而且是大问题,酿成了大错。王梓明想起陈东和曹运动在村民家喝酒的一幕,隐隐感觉这里面不会是那么简单。村民们为什么在验收团来之前那么沉得住气?他们怎么知道验收团来验收的具体日期?并且从村民们堵车堵路,对付警察的手段来,每一步都做的非常到位,显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王梓明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抓起桌子上的电话就要叫陈东和曹运动过来问问,但他号没拨完,就又把电话放下了。毕竟这个时候,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也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自己这个科长要做的,是要勇于承担责任,想办法采取补救措施。但是要想让恼羞成怒的黄厅长回心转意,恐怕比登天还难。王梓明六神无主地坐着,大脑里嗡嗡直叫,好像有千万条头绪在蠕动,乱成了一团麻。他思前想后,想得脑瓜子生疼,也理不出个所以然。后他干脆想,事情已经发生,自己也无力回天了,接下来怎么发展,就听天由命好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做好了接受任何处分的思想准备。 这时候有人敲门。进来的是陈东。陈东的动作动是比别人慢半拍,连走路都是慢腾腾的,这会却走到很急,急吼吼地进了门,脸上是很关切的表情,说王科长,听说填埋场验收出事了? 王梓明很了解陈东的为人。这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天天都巴不得别人出点什么事,自己好热闹。这也可能和他在机关多年未得到提拔有关。由眼红到嫉妒,由嫉妒到不平衡,由不平衡到伺机报复,他的心理多少有点扭曲了。王梓明想告诉他上午发生的暴力事件,以及造成的严重后果,但转念一想,说不定陈东这会正巴巴地等着他这样说,好在心里狠狠地自娱一把呢。于是他话未出口就变了口气,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影响大局。 陈东伸长脖子咽了口唾沫,对王梓明这样的回答很失望。他观察着王梓明的脸色,很不甘心地说,小麻烦?不会吧,我听说村民闹事了,而且闹的还很凶,把验收团的车都网住了,把黄厅长都气跑了哩! 王梓明了一眼陈东,发现陈东的目光赶紧从他脸上移开了,似乎有点躲闪。他来就怀疑陈东和这个事情有关,听他这样说,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怀疑。哪有建委内部的人嫌建委出的事不够大的?这不是明显的吃里扒外吗。王梓明这会心烦意乱,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只是在鼻子里哼了一声。陈东却是意犹未尽的样子,自己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身子前倾着,推心置腹地说王科长呀,这个填埋场,咱们市政科可是没少出力啊!特别是你和秋香,为了迎接验收,没明没夜的干,我了心里觉得很感动哩!谁想在这节骨眼上,却出了这么个事情,唉,人算不如天算啊…… 陈东在班上整天都是一肚子怨气,发牢骚,传播点小道消息,写个举报信什么的都非常在行。要他去说谁两句恭维的话,那比杀吃他还难。今天难道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的嘴巴抹了蜂蜜了? 今天的陈东,无疑是很反常的。( 书.M 。co纯文字)王梓明望着他那张虚胖的脸和一双狡黠的眼睛,实在忍不住,冷冷地问他,陈哥,我多次交待你和曹科长要做好村民的安抚和稳定工作,确保关键时刻不出事。可你们的工作是怎么做的,你觉得自己没有责任吗? 听王梓明这么一说,陈东的脸色就有点不自然了,来哈着的腰猛地一挺,一脸无辜地说王科长,你是怀疑我吗?我可以对灯发誓,我陈东站得正立的直,绝对没有把验收的日期透露给村民,也没有帮他们出什么主意! 王梓明心中暗笑这陈东真是个假聪明。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我也没说你透露日期,没说你帮村民策划呀!你就不打自招了!当然他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只是板着脸说,陈哥,今天发生的事情,虽然你没去现场,想必你也听说了。据我所知,市公安局已经把此事定性为恶性群体事件,市委市政府已经做出指示,要求严惩肇事者和幕后组织者,不论涉及到谁,坚决一查到底,构成犯罪的,要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公安局已经抓了几名闹事的组织者,目前正在抓紧审讯,我想这些家伙都是嘴松皮嫩的地痞流氓,关键时刻为了推脱自己的责任,什么都会说的。我们就等着公安局把这个幕后黑手揪出来吧,到时候我们都上去踩他一脚解解恨! 王梓明说完,偷眼观察着陈东的表情变化,果然到陈东小眼睛惊恐地瞪着,虽然天气很冷,鼻尖上还是慢慢渗出了细汗。他嘴巴张了几张,想说什么,又闭上了,什么都没说。王梓明也不说话,想用沉默给他施加点心理压力。过了一会,陈东果然憋不住了,把凳子往前拉了拉,压低声音说,王科长,你知道我不是爱嚼舌根打小报告的人。不过我还得向你反映点可疑情况。有天在尚庄,我发现曹科长和村里的地痞正在商量着什么,神态非常可疑…… 陈东话未说完,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次进来的是曹运动。到陈东在,他有点犹豫,说我等会再来。陈东却站起来,脸上堆着层层叠叠的笑说,曹科长你进来说吧,我汇报完了。说完起身走了出去,把门很认真地关了。 曹运动坐下来,很关切地说王科长,听说填埋场验收出事了? 曹运动所说的话几乎和陈东一模一样。王梓明心理暗暗好笑,这两个人怎么像是一个老师教出来似的,连表情都不差分毫。后王梓明又把公安局要揪出幕后黑手的话说了一遍,曹运动也是神情大变。点着头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说哦……对了,有天我在尚庄做村民工作的时候,发现陈东和当地的地痞勾勾搭搭,神态非常可疑。这验收团验收的日期,莫不是他透露出去的?…… 刚打发走了曹运动,杨秋香又进来了。杨秋香好像一下子憔悴了很多,跟她上午在验收现场做讲解员时候判若两人。到王梓明,她像到了亲人似的,叫声王科长,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落了下来。她睁着泪花花的眼睛,说王科长,今天的事情都怪我,都怪我!我太大意了,没想到村民会来这一手。我……把你也连累了。我要去找图主任,把所有的责任都承担下来,我愿意接受惩罚,呜呜…… 杨秋香尽量压抑着哭声,抽抽噎噎的,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惹人爱怜。王梓明着被深深的愧疚和不安折磨着的杨秋香,着她被晒黑了的皮肤,被风刮粗糙了的脸蛋和满脸的泪水,心一下变得很柔软。他站起来拿来抽纸递给她,走到她身旁,轻轻拍了拍她颤动的肩,说秋香,责任不在你,在我。如果委里要处分人,也是要处分我的。你放心,我会给领导说清楚的,你付出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啊。 杨秋香激动地站起来,颤声叫声梓明!扑到了他怀里。王梓明抱着她柔软的瑟瑟发抖的身体,知道这是女人需要安慰的时候,把她抱的更紧了。又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响,赶紧放开她,两人手忙脚乱地坐了回去。 没有人再来敲门,但桌上的电话响了。突如其来的铃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王梓明预感到这个电话应该和今天发生的事情有关,心跳开始加速。拿起话筒,里面立即传来图画的声音,王科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王梓明答应着放了电话。杨秋香紧张地说是图主任的电话吗?王梓明点了点头,心想女人的第六感觉真准。杨秋香知道王梓明到了图画那里,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他的目光就多了一分担心,一份关怀,站起来说梓明,你……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王梓明故意用很轻松的口吻说没事的,图主任可能要交待一些另外的事情。放心,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说着和她一块往外走。到门口时,轻轻揽了一下她的腰,算是给了她一个安慰。 王梓明快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心想事已至此,好汉做事好汉当,是风是雨自己都要承受,没什么可推卸的。这样想了,大义凛然地敲响了图画办公室的门。进了门,惊讶地发现图画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横眉冷对和暴风骤雨,而是很镇定很从容的表情。王梓明惊讶之余,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定力,果然是临危不乱啊。这个事情要是换成谷玉雷,早就拍桌子瞪眼睛大发雷霆了,可图画平静的脸上还是那种高贵和美丽,竟然不出有丝毫慌乱。王梓明进来,她招手让他走近点,了他一眼,说王科长,你去帮我办个事情。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一把钥匙,说你去我家车库把我的那辆丰田开出来。又从包里掏出两张卡片,说这是金利来专卖店的两张提货卡,你去那里买一套高档点的西服,号码比你穿的小一号就好。图画说着,抬腕了表,说现在是点,4点整你把车开到高速路口,在那里等我。 图画说这些话的时候,不慌不忙,好像是很随意说出来的,这让王梓明感觉到非常亲切,知道图画把他当作了自己人。他来是做好了挨批的准备的,没想到图画一点责怪他的意思都没,还表现出了对他的充分信任,这大大出乎了王梓明的意料。他望着图画坚定的眼神,那里面似乎隐藏着许多内容,心开始莫名其妙地怦怦狂跳起来。他敏感地意识到,今夜,图画要和他去办一件大事了。这件事,肯定和验收团,和黄厅长有关。只是她是要去见黄厅长还是其他人,自己还不清楚。来不及多想,图画说,王科长,你抓紧去办吧。王梓明答应着,接了车钥匙和卡,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临出门前,图画在身后叫道王科长!王梓明停下来,以为她还有什么事情要交待,却到她把右手的食指竖起来放在性感的嘴唇上轻轻地敲着,乌黑的双眸很有灵犀地望着他。王梓明猛然想起她的这个动作,和那晚在她家楼下要求他保守秘密的动作一模一样啊。这个无声的动作,一下子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王梓明不由自主地有点心猿意马,头重脚轻起来。他迎着图画的目光,用力点了点头,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图画的家王梓明去过,那辆黑色的丰田霸道他也开过,所以是轻车熟路。去金利来专卖店买了西服,把车开到高速路口,还不到4点。刚停车不久,就见一辆出租车飞驰而来,停在了自己后面。图画从车上走下来,直接上了丰田,说,走,去元河! 王梓明没有多问,驾车上了高速。他把时速保持在迈,稳稳地跑起来。 王梓明开着车,又闻到了图画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特有的、淡淡的香味,思绪马上就回到了那个让他难忘,令他销魂的夜晚。在那个夜晚里,他第一次体验了非凡的“御器”,把那个有着**身材、麦色皮肤,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魅力的女人压在了身下。图画那火热的、有力的身体,以及里面隐藏着的**和活力,令王梓明不管任何时候想起来,都想入非非,**澎湃,沉浸在甜蜜的回忆里不愿自拔。自从体验了图画那妙不可言的身体,他在和别的女人缠绵时候,总有点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意思。尽管他每次到她,都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个夜晚,但图画对待他的态度却是平平常常,好像把那个夜晚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王梓明不得不压抑着自己对她的欲望,就像弹簧一样,越压越紧,越压越紧,积攒了太多的能量,却得不到释放。因为图画没有再给过他机会。有时候王梓明也想,可能那晚是在特定的情况,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氛围下,图画才萌动了春心,没能守住自己的防线,心甘情愿地让王梓明把她的防线击了个七零落。可那晚又是什么样的特定情况呢?街头的暴力事件里,挺身而出的图画遇到了危险,自己在紧要关头舍身相救,两人都伤痕累累,互相搀扶……王梓明这样想着想着,脑子里忽然有两根电线搭到了一起,轰地一声响:天啊!今天的情况,不正是和那晚出奇的相似吗?又是群体***事件,图画又遇到了麻烦,自己又和图画站到了一起,他们两人又坐到了这辆丰田车里……难道历史要重演?难道冥冥之中注定了他今晚又将和图画碰撞出火花?王梓明一激动,没注意到前面的一辆尼桑正在减速,差点造成追尾,赶紧踩了刹车。 强大的惯性把图画的身体推到了前座的靠背上,她在车座上放着的手机也啪嗒掉到了地板上。待险情解除,图画问王梓明,说王科长,你思想是不是抛锚了? 王梓明觉得背后的图画已经透了自己的心思,不自觉涨红了脸,嗫嚅着说,嗯…..不是的,对不起图主任,让您受惊了。 图画说也不用太慌的,天黑之前我们赶到元河就行。停了停,又说,王科长,你能猜出我们此行的目的吗? 王梓明说能猜出一点,是为了填埋场验收的事情吧。 图画说是呀,垃圾填埋场事关我市的国家卫生城市创建,市委市政府高度关注,寄予了厚望。如果这次通不过验收,不但我们建委两年的工作算是白干了,还会影响到整个城市建设进程,我们怎么向领导、向市民交待呢! 王梓明想试探一下图画对自己的态度,想知道下一步会不会对他做出严肃处理,就说图主任,今天发生的事情主要责任在我。我没有按照您的要求,做好群众的稳定工作,才导致了验收团被困,导致了填埋场没能通过验收。我不推卸自己的责任,愿意接受您的任何处罚! 图画哼地笑了一下,说你能说这些话,说明你还是有一定的责任心的。这件事情你肯定有责任,我也肯定会处罚你的,你不要心存侥幸,我向来是奖罚分明。不过当务之急是如何采取补救措施,我还顾不上跟你们生气。 王梓明注意到图画说了“你们”一次,意识到她打算处理的肯定不是自己一个人。那还会有谁呢?杨秋香?陈东?曹运动?想到杨秋香哭得梨花带雨的那张脸,王梓明就有点想为她开脱的意思,说,图主任,这次的村民稳定工作,是由陈东和曹运动专门抓的。 图画张口就说你是要为杨秋香开脱吧?放心吧,谁表现的怎么样,我心里有数。 王梓明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心想图画这个女人果然厉害,连自己心里想的什么都能出来。图画又问到,王科长,你认为今天的事情主要失误在哪里? 王梓明想了想,说,我认为今天的事情很可疑。 图画说哦?那你说来听听,怎么可疑? 王梓明说第一,既然村民的情绪如此高昂,对没通上自来水意见这么大,为什么一直以来风平浪静,偏偏在验收这天爆发?第二,他们又是如何知道省厅领导要来验收的具体日期的?第三,从现场情况来,村民们早就做好了埋伏,男女老幼齐上阵,并且有专人指挥,充分说明这次暴力事件是经过精心策划的,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 图画点点头,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那你在平时的工作中,没有发现什么反常情况吗? 王梓明说其它的没发现什么,就是有次到陈东和曹运动在村民家喝酒,好像和几个地痞无赖关系挺好。 图画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就是了。又提高声音说,事情发生后,你们科里的人都有什么表现? 王梓明说下午陈东和曹运动先后到了我办公室,表现的很关切的样子,但我在讲了事情的严重性后,他俩又开始互相揭发,说是到对方曾经和村上的地痞交头接耳。 图画冷笑了一声,说来他们是心里有鬼呀。杨秋香呢,没有去找你? 王梓明想不承认,又怕越描越黑,稍微犹豫了一下,说找了,她进门就哭,说主要责任在她,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图画沉默着,好像在思考什么。王梓明既害怕她再说出什么严厉的话,又等待她说点什么,心里惴惴不安。 这时候图画的手机响了起来。那边好像说是什么酒店和房间已经定了,报的是酒店名字和房间号。图画记了,说谢谢您石主任,改天到万川我好好请你!那边又说了些什么,图画很爽朗地笑,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谢谢石头哥关心。挂了电话。又对王梓明说,王科长你也记住,元河大酒店房间。 王梓明说是黄厅长的房间吗? 图画说是啊,验收组已经到了元河,元河市建委的石主任已经和他们接上头了,我们今晚就是要再去见见黄厅长。 王梓明说我们两个一起去见他? 图画说不,我一个人,你在外面等我好了。 王梓明意识到这个事情的难度,说,图主任,我感觉黄厅长的话不会那么好说吧?今天他可是丢大人了,估计这气十天半月都消不了。 图画呵呵一笑,说我有办法让他消气。因为我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 王梓明听图画说到“软肋”,马上就想起上午在会议室里做汇报的时候,黄厅长在和图画俯耳低语的时候,一双色迷迷的眼睛直往她领口里。在填埋场,他的目光也多次停留在图画高高耸起的胸上,马上就开始为图画担心起来。说图主任,你……我还是陪着你吧。 图画说不用,这种事情,人多了反而不好使。 王梓明急了,说那个想黄的,我总觉得他有点心术不正,你一个人去见他,会有危险的。 图画带着鼻息笑了。说王科长,你的眼光也很毒。这个黄厅长我虽然没和他打过交道,但对他的人品早有耳闻。这个人是不贪财的,所以咱们就带一套西服就可以了,毕竟他的那套今天弄脏了。 王梓明来不敢在图画面前说什么放肆的话,但这会有点情急,脱口说到他不贪财,难道是贪色? 图画说正确。 王梓明着急得有点结巴,说那,那你明明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往虎口里送呢? 图画笑了一下,声音忽然变得温柔起来。说梓明,知道你是在为我担心。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今天咱们是有求于人啊,前面就是枪林弹雨,我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不过你既然担心我,到时候你就想个什么法子去房间救我好了。 王梓明注意到,图画对他的称呼已经由王科长变成梓明了。在他的记忆里,只有那个晚上,图画是叫他梓明的,那以后,梓明这个名字再也没有从她那两片红唇中蹦出来。现在再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王梓明就感觉是一股电流流遍了全身,呼吸都变得高高低低的了。难道今晚,注定要发生点什么? 窗外,暮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降临了。暮色中的田野,被沉沉的雾霭笼罩着,渐渐地再也分不出什么轮廓。夜,像一床毛毯,温柔地盖了下来。 车内,王梓明和图画都在各自想着心事。图画会想起那个夜晚吗?他会想起那些**的时刻吗?王梓明很想转头一眼图画现在的眼神,但又觉得突兀,还是忍住了。只是感觉到了她的呼吸,感觉到了她的存在。此处无声胜有声。王梓明熟练地开着车,在心里感叹到,这样的旅途,哪怕再遥远,也不觉得漫长! 一股奇特的香味渐渐弥漫了整个车厢。王梓明知道这种香味是从图画身上散发出来的,并且知道它的源泉在哪里。难道……王梓明不敢再想下去。再想下去的话,又怕自己不能专心开车了。但他的身体无法抑制地开始躁动起来,丹田那里突突地跳个不停,体内的血液忽然变得高温起来。 后座上,图画半闭着美丽的凤眼,似乎是在小憩。但她的鼻息却是一会轻一会重,高高的胸脯起起伏伏,表明她的内心并不平静。可能是为了掩饰什么,她忽然睁开眼,说,梓明,放音乐来听吧。 王梓明没说什么,打开了车上的音响。金莎的《星月神话》像春日午后的一阵清风,渐渐弥漫了整个车厢。 我的一生美好的场景 就是遇见你 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 陌生又熟悉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无法拥抱到你 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 但愿认得你眼睛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 身边有怎样风景 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 却如此难以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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