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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超越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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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酡颜酒酣时刻的欢爱告白(上)


  白色的药片一次两粒,七十二小时内紧急避孕,虽然有些伤身,但总比怀孕再打掉危害轻。
  相比担心贺仲辛的兴致什么时候过去,如何让饺子馆的销售额稳步提升更值得思考。
  早餐档口固然能提升营业额,但四点多就要起来准备,赚的就是个辛苦钱,暂时周转可以,长久下来身体肯定吃不消。
  心里着急上火,胃口便更加倦怠,懒得闻油烟,更懒得下厨,连着几日的工作餐都是饺子,要么就是陈非在进货时捎回来的凉菜。各式蔬菜切丝切片,要么生食,要么略用水焯过,与酸甜辛辣的料汁拌在一起,没那么油腻。
  尤嘉连着吃了三天拌菜,在第四天晚上打烊的时候终于悟了。
  她生来好折腾,店内的桌子稍加改制,添了内嵌式的电磁炉,招牌上添了“自助”二字,饺子二十八块两小时任吃,另有蒜肠,泡菜,海带,姜汁皮蛋,小葱拌豆腐之类的小菜免费供应。
  门口还加了一组冰柜,五颜六色的蔬菜整齐码好,顾客用夹子选好后用特制的料汁翻拌均匀,按斤算钱,有人喜欢把它和饺子搭着吃,也有路人专门过来点凉拌菜外带,滋味足不说,看着还比菜场卖的干净卫生,吃起来也放心。
  尤嘉铆足了劲要搞噱头,便宜的水果切丁浇在冰粉上,现熬的椰汁西米露,晶莹剔透的红豆糯米糕,奶香浓郁的蛋挞,姜汁奶油冰淇淋……成本用不了多少,买了本地的探店营销号做推广,收效意外的好。
  苦心运作几番,饺子馆的生意终于渐渐好了起来,高峰期也有了需要等位的时候,手里也终于有了点余钱。不多,但心里踏实。
  日子平静如水慢慢往前推,闲时陈非抱着吉他在店里唱歌,开口的时候尤嘉终于记起来了,当年迎新晚会他和室友合唱《那些花儿》,站在舞台中的人和台下全然是两个样子,声音好听到流泪。
  陈非生活里是个有些羞涩的大男孩,手脚麻利,不干活心里难受,听过他写的歌后才知道这人心思细腻,平凡的小事也能被哼唱成诗。
  尤嘉看得满眼放光,觉得这小伙子不火天理难容,逼着他报了《青春之子》,咬牙买了把新琴给人当本月奖金,从此小伙子开启了白天送外卖,晚上扯着嗓子练唱的个人练习生生活。担心陈非连日用嗓喉咙痛,特地煲梨水给他,盯着他喝得一干二净。
  店里忙忙碌碌,不知不觉就开学了。
  升入大四,每周只上两节水课,平时都窝在店里盯着,要不是陈非进了海选杀进复赛,得到机会入营做练习生,众人说好了要替他庆祝,估计她都不会出门。
  每所大学附近都会有一条小吃街,也会有那么几家物美价廉量大滋味足的馆子,最适合热热闹闹的聚餐。
  年轻的男男女女们占据了一张长桌,都是音乐社的成员,尤嘉跟这些小孩子不熟,本想安静占据角落,奈何陈非固执,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定。
  说起来也挺有趣的,音乐社社长冯雪菲今年大三,比尤嘉小一届,刚才本想坐这个位置,结果被陈非饱含尊敬地请到了主位。到底是小女孩,心里藏不住事,再怎么刻意压制都带了点情绪在行动里,喝酒的时候酒杯频频往这边招呼。
  内蒙人喝起来真的凶,她每次尝几口都被灌得脸发白。
  起初尤嘉看小女孩的争风吃醋觉得好玩,谁让冯雪菲愈发过分,她直接挥手要了瓶橘子汽水嘬饮,不再给她面子。
  尤嘉的大学生活并不丰富,碍于贺伯勤的需求往日里错过太多,连朋友都没攒下几个,如今看着他们志趣相投的样子觉得新奇又有些羡慕。羡慕他们青春尚好,尚有无限可能。自己则在预设好的道路里缓步前行,一眼都能望到头。
  “学姐,菜不合胃口?”陈非低声问她。
  尤嘉摇摇头,只是相比吃东西,她更喜欢看他们相处。
  “这个跳跳蛙特别好吃,你快尝尝。”男孩说话间,夹了一筷子嫩肉给她。
  两人的互动被人看在眼里,跟他相熟的男孩子挤眉弄眼地打趣,怕尤嘉不自在,气得陈非拿拳头砸他们。
  庆祝不能没有酒,江小白配雪花,白的黄的掺着喝,都是音乐种子,上了头的鬼哭狼嚎都比旁人好听些。社员们起哄让陈非唱一个,男孩酒后胆子大不少,站上简陋的舞台,借了驻唱的吉他,拿起话筒就开嗓。
  之前都是练习,男孩藏着掖着谱子删删改改,除了迎新晚会,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完整地听过陈非唱歌。
  信手拨弦,乐声倾泻而出,平时陈非的声音清透婉转,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略有些沙哑,显得成熟了一些。
  “……沿途几多障碍,
  埋头撞向未来,
  闭上眼睛跟你呼吸堕入深海,
  历劫不能离开……”
  他的目光直直看向这桌,明明那么多人,可尤嘉却觉得他是在望着自己。
  一曲终了,大家胡乱鼓掌,大男孩唱得深情又动听,引得旁边也自发性地跟着拍起来,甚至还有邻桌妹妹频频往这边看。
  年轻真好啊,一首歌就足够心动。
  陈非喝了不少,坐下的时候头有些晕,尤嘉扶着他坐下,男孩目光有点直,瞧她就忍不住笑。
  一顿饭吃得满座皆欢,快结束的时候邻桌妹妹终于乍着胆子跑过来,“那个……我是师大的,同学,你方便把手机给我吗?”
  陈非抬起头,有些迷茫地望着人家,“不好意思啊,我手机在女朋友那里。”
  小姑娘闻言一愣,涨红了脸离开,眼睛里闪着泪光。
  “老陈,你这够狠啊,撅人小姑娘半点不留情。”死党忍不住吐槽,忽然有回过神来,“不对啊,你哪儿来的女朋友?”
  陈非摆了摆手,佯装酒醉不吱声。
  众人成群结队地散去,陈非挥别同伴,在众人目光中送尤嘉回店里。
  刚才的热闹还历历在目,两个人沿着大路慢慢走。
  尤嘉穿着一条裸色的真丝吊带裙,外头罩了件豆绿的纱衣,挡不了什么风,但很衬身材,烫得弯弯曲曲的头发散在肩头,嫌脚上的细跟鞋碍事,索性脱掉,赤着脚踩着马路牙子摇摇晃晃地走,昏黄的路灯拉出狭长的影子,显得人愈发单薄。
  陈非劝不动她,拎着尤嘉踢掉不要的鞋子,挎着她的小包在身旁护着人慢吞吞地走,走了一会儿便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手上,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不该往她身上披。
  这件衣服已经很旧了,早就洗得发白。
  衣服沾了酒气,不知道她会不会嫌。
  ……
  虽然还有蝉鸣,但入了秋,风里也染上凉意。
  这一秒,陈非心一横,鼓足了勇气张开手。
  下一秒,尤嘉脚下一滑,直愣愣地往旁边栽去。
  温香软玉抱满怀,他一直注视的那只蝴蝶终于坠入掌心。
  身上的酒气挥之不去,尤嘉醉眼迷蒙地望着他,不说话,只是嗤嗤地笑,觉得自己手脚不协调的样子实在太傻,过了一会儿指着平整的车道发火,嘟嘟囔囔地嫌弃这条路修得不好,哪有柏油路坑坑洼洼成这样。
  “你小心点。”陈非扶她站好,随即蹲下身子,见她没反应便回头招呼,“上来啊。”
  尤嘉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不解其意。
  “路修得不好,我背你。”
  做惯了农活的少年看着削瘦,力气却不容小觑,不仅能轻松地背她起来,还能稳稳地向前走。尤嘉身上终于披上了陈非的外套,两个人隔着薄薄的衣料肌肤相贴,绵软的乳肉摩挲着他的后背,走起路来一颠一颠地,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痒却不想腾出手来挠,身上的人明明没有多少斤两,他却越走脸色越红,连呼吸都重了。
  月色温柔,陈非只恨这条路不够漫长。
  找钥匙的时候尤嘉靠在卷帘门上,仰着头望他。
  平时没感觉,现在才发现陈非比自己高了这么多。
  胳膊勾住脖子,肩膀做支点,尤嘉跳着在他唇畔落下一吻。
  “别闹。”陈非着急地翻着包,隔了两秒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大脑顿时当机,人愣在那里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又过了几秒,意识恢复,钥匙被火速找到,他拉起卷帘门往店里走,等快爬梯子上阁楼时才意识到他把尤嘉关在了门外。
  陈非飞似地往回跑,发现门口的人恨不得笑到打滚,捂着肚子喊痛,连腰都直不起来。
  这次他不再犹豫,终于吻下去。
  

8 酡颜酒酣时的欢爱告白(h)(下)


  其实这世上并没有酒后乱性,真喝多了硬都硬不起来,哪还能与人欢好。
  酒不过是色媒人,多少痴男怨女借着几两杯中物乱作一团,夜晚恩爱长,醒后各离散。
  刚入学的时候宿舍卧谈会闲聊,提到过往伤痕累累的人不要当作爱人,因为心中积攒了太多苦痛,不知要多少爱才能补满。那时尤嘉笑笑没说话,其实心里有很多苦的人,一丝甜就足够了。
  挨得过严寒刻骨,却敌不过半点温柔。
  陈非不知道尤嘉心中所想,只是放任自己沉溺在温柔乡里。
  他不知该如何接吻,唇齿纠缠间,被她灵巧的舌带着,敲开了尤嘉的牙关,近乎贪婪地吮吸唇瓣,两人愈发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开始蜻蜓点水的吻,后来满是情欲味道。
  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被牵引着环在她的腰际。
  果然是女孩子,哪里都软,不像男人,混身上下都硬梆梆。
  尤嘉经历过的男人,贺仲辛是纵横风月场的老手,贺伯勤虽不纵欲,但身边女伴也未曾断过,像陈非这般生涩的还是头一个。
  于是意外的,她在这段关系里占尽了先机,主导着一切发生。
  主导权意味着安全感,是她最喜欢的东西。
  两人纠缠着吻上阁楼,陈非乖巧,明明硬得不行,仍避开了胸和臀不肯碰,把她圈在怀里,似乎怎么都亲不够。
  “学姐,我……”
  尤嘉伸出手指抵在他唇边,阻断接下来她并不想听的话,“今晚我们各取所需,明天我还是你学姐你老板。”尤嘉想了想,又补了句,“前老板。”
  陈非有些傻了,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折,“你……不喜欢我吗?”
  她像对待弟弟那样揉了揉他的头,“把你当弟弟。”
  “那为什么亲我……”陈非低头,嘟嘟囔囔地问出来,仿佛受了伤的大金毛,默默窝在角落里摇着尾巴舔舐伤口。
  “想亲就亲了。”尤嘉笑笑,“你也听过吧,我不是什么清白的人。”当年她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虽然被压了下去,但有心人不难打听到。
  陈非不蠢,知道她无父无母,但却盘得了店背得起堪称奢侈的定制包,这些钱是怎么来的不言而喻。
  这样的女人在村里是要被戳着脊梁骨骂的,他自认正派,对这种人深恶痛绝,但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遇上尤嘉,他就忍不住在心里为她辩解开拓。
  “你是有苦衷的,你当初还小,受了蛊惑,所以才——”
  尤嘉摇摇头,截断他的话,“怎么就这么天真呢?学费生活费能用几个钱?哪怕有弟弟,省吃俭用也够了。我清醒得很,明明可以选择像你一样,洗盘子刷碗送外卖,再不济还能进电子厂,但我没有。我贪图安逸,也贪心钱财,敞开腿一宿几万块到手,甘之如饴地去给人家做情妇。”她笑着说,“别信什么苦衷不苦衷的,那是博同情用的。”
  大金毛那么傻,愣头愣脑地就要闯荡娱乐圈去了,谁能放心?只好临时补课,把三观击打得碎一点,锻炼他的强心脏。
  陈非张了张嘴,半晌都没说出话。尤嘉扭糖似地拉着他坐下,往人怀里钻。
  “但想上你也是真的。”尤嘉柔声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很好奇,这么一副好嗓子,叫起床来是什么滋味。”
  这调情够劲,他的脸再度从脖子红到耳朵根。
  “今朝有酒今朝醉……”她的手轻轻抚上他的欲望。
 �
�啪”的一声,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应声而断。
  尤嘉的衣服很好脱,外衫早就散落在地上,一条连衣裙解开拉锁就与陈非赤裸相见。二十岁的男孩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咬着唇手忙脚乱地脱裤子,循着本能把她压在身下。
  矜贵的衣料承受不住,裂开一长条的口子。然而情欲当头,尤嘉顾不上惋惜衣服,盯着陈非露出粗长的欲望。
  大学里是公共浴室,男生们光着身子比大小,他知道自己尺寸不俗,希望不辜负尤嘉的期待。
  吻沿着唇瓣一路向下,无师自通地对着乳尖上的茱萸又舔又吮,含得啧啧有声,被调教过的身体敏感得不行,稍稍撩拨下面就泌出润滑的汁液。
  目光接着向下看去,已是一派好风景。
  肥嫩无毛的穴,中间是颤颤巍巍的花唇,此时虽然紧紧闭着,但在注视下会不自觉地抽搐,颤颤巍巍地吐出一小包淫水,被濡湿的花瓣亮晶晶的,就等着被人插一插揉一揉。
  明明是那么小的地方,怎么承受得住呢?
  因为太过兴奋,肉棒已经开始渗出晶莹的腺液,但怕弄疼身下的人,陈非不敢急冲冲地往里顶,肉棒缓缓撑开汁水淋漓的花唇,一点点地往前推。
  “嘶……”尤嘉从来没有这么懂过雏,伸手扶住的粗壮的肉棒往下压,“是这里……”
  男孩的脸色再度爆红,进错门什么的,真是太尴尬了……
  所幸尤嘉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后面没有再起波澜。
  层层迭迭的媚肉紧绞着棒身,仿佛千万张小嘴,对着龟头又舔又吸,像是在抵抗他的到来,又像是在发出最诚挚邀请。
  陈非爽得身子都忍不住颤,恨不得现在就射出来。但现在就缴械显然不符合男性尊严,再说前方还有更加诱人的地方去等他探索。
  “唔……”尤嘉小声哼唧,年轻人技巧不足,但胜在粗壮,活力无限,她腰肢水蛇似得扭动,迎合着肉棒戳刺花心。
  高潮到来的比想象中早太多,临到节点时陈非飞速挺腰耸胯,铆足了劲一下下往尤嘉体内的那处软肉狠狠冲撞,把花心撞到酥烂,射出浓精。
  那一刻陈非脑子里一片空白,反应过来的时候肉棒已经渐渐软下来,粘白的精液混合着淫水往下流。
  虽然激烈,但时间略短,不过毕竟是第一次,尤嘉觉得很正常,于是摸了摸陈非的脸,温柔道,“早点睡,明天还要赶飞机。”说着便摇摇晃晃地准备下床洗澡。
  但做人不能小瞧处男的自尊心。
  虽然他射得快,但硬起来也快。
  陈非抱着尤嘉进浴室,下面再次一柱擎天。这次他伏在她身后,朝思暮想的学姐趴在洗手池的台面上,乳肉被挤到变形,他分开浑圆的臀,再次挤进那处湿热的花穴。
  这次他憋着劲要尤嘉好看,已经找对了地方,熟门熟路地插进去,速度越来越快,搞的身下的人声音都变了调。
  “啊……就是那里……呜呜……好,好会插啊……”
  “怎么……一下子就开窍了……啊……别……”
  他不知道轻重缓急控制节奏,次次都是大力顶弄,肏得又狠又深,让她连腿都合不上,没过多久就哆嗦着泄身,整个人都软成一团。然而陈非这次却意外的持久,快感顺着尾椎攀升而上,两个人交合的地方开始泛起稀碎的白沫,人却愈发的痒,只想让那蜜水横流的翘臀一直夹着鸡巴,射的满穴都是自己的白浊……
  饺子馆里夜色长,另一边贺家大宅舞会开场。
  贺季妍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目光满场梭巡,但却找不到贺伯勤的影子。
  “小姐,先生在露台。”阿joe穿过人潮向贺季妍走来,在她耳边低声提醒。
  “多谢。”有他指路,贺季妍终于便找到了正在角落怔忡出神的大哥。贺伯勤不喜欢热闹,但喜欢贺季妍,每次她举办舞会都会出席,众人也因此都高看她几分,真的把她当作贺家小姐。
  “哥……”贺季妍语调温柔,精心修饰过的面容愈发明艳动人,“怎么在这里吹风?”
  男人抽着烟望着前庭,几年前他站在这里送别了贺季妍,如今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回来了,他得偿所愿,可心里却仍旧不痛快,“想点事。”
  “什么事?我可以听吗?”
  “都是生意场上的事,怪没意思的。”
  女孩“哦”了一声,没再往下问,胳膊攀在他身上,试探性地撒娇,“哥,我们去跳舞吧。”
  “好。”
  贺季妍松了口气,虽然离开了几年,但哥哥最疼爱的人还是她。
  月光洒落,仿佛镀了道银边,许久不见的人有些陌生,舞步轻盈优雅,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张和她有着七分相似的脸。
  那个人可笨拙,四肢不协,为了练习熬到脚腕青肿,但野草似的,没有痛觉不晓得喊疼。
  后来她是怎么学会的?
  贺伯勤不知道,只是出了几天差再回来,她就能跟上自己的脚步了。
  不远处的阿joe望着共舞的两人出神,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最初踩着高跟鞋路都走不好,孤零零地在厅里旋转,摔得惨烈,明明是教学却仿佛是在受刑。
  然后他实在看不下去,朝她伸出了手。
  就让大少和四小姐长长久久吧,他想。
  阿joe,香港人,本姓周,不是周大福的那个周,而是贺家世仆的那个周。
  阿joe不是名字,而是代号。每任贺家家主的心腹中几乎都有一个周姓人,为了方便省事,索性都叫阿joe。
  从太爷爷那辈起,周家就已经是贺家最忠实的护卫,几乎每个周家孩子都以成为贺家人的心腹为荣。贺家树大根深,枝繁叶茂,周家背倚这棵大树,日子一直过得都很不错。
  成为阿joe,是很多周家子孙的梦想。
  他不是家里最得宠的,但却是混得最好的,贺氏政府事务部的秘书处将近五十人,同是周家出身的也有七八个,但唯独他得了贺伯勤的青眼扶摇直上,哪走就带到哪,谁见都称一声“周特助”。
  能力出众的周家子孙不少,想要出众唯有另辟蹊径。
  那时的他是没办法跟在贺伯勤身边的,但两人考入同一所大学,入学典礼的那一面,他意外看出了贺伯勤眼中的喜欢。
  哥哥对妹妹能有什么心思呢?
  哪怕不是一个妈,身上也流着一半相同的血。
  大少爷一直信奉长兄如父,对哪个兄弟姊妹不是又疼又管?
  但贺伯勤对贺季妍是不一样的。
  或许是他太敏感,种子尚未发芽时就被看穿,也正是这份眼力见,让他被贺伯勤记在心上。
  然后替他寻遍港岛,找出贺季妍的影子,两人心照不宣,是无声的默契。
  相伴这么多年,影子来来回回去了又走,但他的地位却日益稳固,终于成了真正的阿joe。
  尤嘉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如果不是她穿着廉价又不合身的衣服,他都要以为这就是四小姐。
  初见时是校企合作,大学生参观贺氏分公司,女孩在临走前给主管递简历,两个人互加微信,他扫过那张纸,哦,她叫尤嘉。
  调查之后才发现这人穷得厉害,急需用钱,不然也不会想休学一年跑来卖房子。虽然不懂艺术,浑身上下都透着廉价,但奈何生了张好脸。漂亮的女孩一抓一大把,但这么像的,她是独一份。
  “这女仔要转运了啊。”他喃喃道。
  身边人不知所以,跟着附和道,“我也觉得这姑娘挺机灵,那么多小孩儿,就她知道扒着小张递简历。”
  隔天尤嘉就被约了出来,阿joe讲明利害,本想再忽悠几句,忽悠走穷姑娘那点可怜可笑的自尊心,没想到她皱着眉头,绞着手指有些纠结地问,“能签合同吗?有五险一金吗?工作时间有规定吗?节假日是不是算三倍工资?”
  阿joe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不过松了口气,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连梦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心想等再过半年,这姑娘就会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可笑了。到那时他就该琢磨怎样去限制她的野心,约束她的行为,让她不要对贺伯勤痴心妄想。
  两个人当即签了份合同,尤嘉明面上是生活助理,实际是被豢养的金丝雀,拿月薪的金丝雀。
  ……
  他们在一起不知不觉便打了三年交道,四小姐结婚那阵尤嘉在贺宅待的时间最久,晚上陪着贺伯勤,白天在宅子里游游荡荡。
  有次他回来拿文件,只见她坐在客厅追剧打毛线,彼时《青梅竹马继皇后与渣龙皇帝的婚姻围城》正在热播,在家的时候总听老妈碎碎念,他没怎么看过也对剧情了解得七七八八。
  屏幕上小太监和娘娘在宫里头守望相助,帮人出谋划策,尤嘉的目光幽幽望过来,他总怀疑她是在内涵自己。
  阿joe自诩阅人无数眼光毒辣,尤嘉跟了贺伯勤没多久,眼中就已带着情愫。
  不过她真的很让人省心,不会发脾气,到点就下班,偶尔加班也不埋怨——只要有工资。大概还是年纪小,不知道撒娇要东西,但脸生得好,贺伯勤看的时候总忍不住宠一宠,没过多久就拿回套房子。
  忘了是怎么熟识的,小妮子脑子灵活,跟自己时刻保持距离,但相处时又透着股亲热,但人是真的抠,他查过她的银行流水,除了是只金丝雀都要有的美容和服饰开销外,有一分是一分的都攒着,包过季了就转手卖出去,打三折也不心疼,折腾来的钱投基金买茅台股,日子过得特别有规律。
  那时候他才意识到,她真的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什么,甚至每天都在为离开贺伯勤做准备。
  ……
  “喂!周——家——明——”
  “干嘛呢?一直发呆不说话。”
  阿joe回过神,眼前是一盅南瓜炖百合。
  “快给我试个味儿,下周店里要上的。”尤嘉系着围裙催他。
  他舀了一勺,温热绵软的汤羹荡漾在口中,“南瓜熟甜,百合清甜,放在一起不加糖就够滋味。不过每个人口味都不同,不如把糖罐子放旁边自取。”
  尤嘉觉得这话有理,当场应下,不是饭点儿饺子馆里没人,她一边趴在电脑前搜《明夜之子》的八卦新闻,一边和翘班摸鱼的阿joe闲聊。
  节目尚未播出,偶有路透传出来,陈非不善言辞,镜头少得可怜,半点水花都没有。但作为创作人,前期过度曝光不好,等开嗓的时候观众就知道惊艳了。
  营里不让用手机,财大气粗的太子党备了七八个给节目组没收,还因此登上了热搜,小孩日子过得紧巴巴,也没那个胆子和工作人员顶,自离开那日起便没了音讯,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对了,你托我卖的房子有消息了,对方压了五十万,但承诺一次性付清,你看怎么样?”
  贺伯勤留给自己的那套大平层快有三百多,刚分就被她挂牌出售了,高档大宅不好找买主,她不急着要钱,便一直观望等机会。如今几个月过去,阿joe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接手。
  “行啊。”
  阿joe把这件事记下,反问她,“真就这么舍得?”
  “舍得啊。”反正都是白来的,她也住不惯那么大的地方,打扫起来又麻烦。
  “我说的是贺先生。”阿joe接着说,“亲兄妹结不了婚,他终究需要娶个太太。你就算不图他的钱,那他的人呢?你就不想为自己搏一搏?”
  尤嘉闻言,半晌没说话,良久才闷声回他,“我是挺喜欢钱的。贺伯勤……我也喜欢过,不是没怀念过那样的日子。”
  她难得叹了口气,垂下头,“只是我不想再被人当成玩物对待了。”
  

9 鸡巴就该塞进小穴里取暖(h)


  贺季妍最近有画展,贺伯勤便随着妹妹常驻庄城,阿joe也因此有空,每天早上都来店里喝粥。他这人吃东西有个毛病,每次的搭配组合都雷打不动,日子久了,不开口尤嘉都能帮他提前备好。
  两个人真正聊的多起来要属今年,老板自我放假,周特助也跟着得闲,大概是本地没有熟人,便总过来晃悠。尤嘉念着往日里多受他照拂不肯收钱,也期望这样能让他不好意思主动换家吃,可这人乖觉,隔三差五不空手,今天拿捧花,明天拎条鱼,来来回回,愈发牵扯不清。
  下午的时候店里没客,阿joe把饺子馆当星巴克,带着笔记本处理公务,听着尤嘉一边帮阿姨包饺子一边和他吐苦水,填完了馅捏合起来,机械性的动作最适合解压。
  “养孩子真的太难了,就我们家斯年,明明成绩已经够好了,但还是会担心他在学校吃得怎么样,会不会失眠,跟同学相处的好不好。”
  “斯年那小子聪明着呢,跟小五算是不打不相识,现在那小傻子唯他马首是瞻,被指使得团团转。”阿joe敲完两行字,与合作方对完行程,忍不住笑话她,“当阿姐就这么爱操心,以后做了妈咪怎么办。”
  尤嘉被说的一愣,难得“啊”了一声,显然忘记自己人生中还有结婚生子这个选项,反应过来有点生气,“我这儿跟你说养孩子呢,你扯哪儿去了。”
  婚姻是她的忌讳,两个人终于达成默契不提。
  “我那只纯白的kelly还没卖出去,期末家长会背怎么样?”她率先开口,换了话题。
  阿joe想了想,“你上次去学校背的就是这只。”太太小姐们出席重要场合,手包基本次次不重样。
  尤嘉心说问他也算白问,“公立学校,哪那么多讲究。”
  一场秋雨一场凉。
  醒时天色晦暗,早上也像太阳降落时般阴沉。
  夜里风烈,起来气温骤降,尤嘉赶忙收拾了几件厚衣服,打包送到学校。
  家长平时不让进,她跟其余几个来送衣服的爸爸妈妈们等在门卫室。
  满座的阿叔阿姐,年轻人只有她一个,没化全妆,一支樱桃色唇彩涂得嘴巴亮晶晶,是身上最鲜艳的点缀。为了美观穿着修身的薄呢大衣,坐在长条凳上脊背是挺直的,不时望向教学楼的方向,手边随意搁着一只licol手袋,不知底细的人看来,只觉得是个富养出来的年轻姑娘。
  久坐无聊,在场的人相互寒暄,高一高二放月假,在场的诸位都是高三家长。尤嘉不显山不露水,等到最后一个发言,自家弟弟次次考试稳坐年级前五名,效果比通身的名牌还要炸裂。
  然而对方只是姐姐,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请教不出什么育儿经。
  高中十二点下课,五分钟后,陆斯年小跑着来见她。自家孩子自家疼,陆斯年身高腿长,冲在最前头,单看女生们的目光就知道他穿校服最好看。
  她举起藏蓝色夹羊羔绒的夹克往陆斯年身上裹,孩子年纪大了,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乖巧地脱下校服任她施为,鼻尖冻得发红,脸是热的,连带着耳朵尖也红。
  寝室空间有限,他隔三差五就要把不用的书本往家运,这次又是一小包,竞赛的获奖证书特地搁在最上头,等着人表扬。
  “知道你厉害了,臭小子。”她拍了拍他的背,嗯,衣服穿上挺厚实。
  “姐,你中午还没吃呢吧?”陆斯年眼巴巴地盯着她,让人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学校食堂自制的奶茶泡芙巧克力排,还有油纸裹的蔬菜培根煎蛋三明治,甜咸俱备,便宜料足分量大,用印着一中logo的塑料袋装着,他特地趁着课间买的,跑过去跑回来,气喘吁吁一身汗。
  姐弟两个坐在椅子上吃午餐,陆斯年吃得快,三两口干掉,从兜里掏出浅灰色的小盒子,揭开盖子里面一条细细的白金项链,中间一个镶满碎钻的莫比乌斯环,在灯光的映射下折散出斑斓的微光。
  “哪来的钱?”
  “竞赛奖金。”
  这钱归他自己支配,尤嘉“哦”了一声不说话,任他为自己戴上项链戴。
  陆斯年的手指穿过尤嘉的发丝,很顺很软,拨开露出白皙的颈,纤细不设防,仿佛一手就能扼断。
  学校离市区远,往返就要耗掉不少时间。
  街上没人,连带着店里的人也不多,尤嘉本想去绕一圈早点回家泡个热水澡睡觉,但老天总是喜欢给人找别扭。
  她到店的时候,男人一只胳膊吊着绷带,嘴里叼着根烟,一点火光中的脸忽明忽暗,身边泊着那辆熟悉的纯黑库里南。
  天气凉起来,他穿了件厚实的夹克衫,给司机扔了二百,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把尤嘉从车上扯下来。“翅膀硬了,不联系我?”
  尤嘉吃痛,“你也没给我联系方式啊。”
  贺仲辛嗤笑出声,掏出手机解锁让尤嘉输号码。他喝了酒,心情不太好,捏着下巴便吻过来,两个人站在路灯下,影子拉得老长。
  尤嘉被亲的气息不稳,那只手顺着衣服往里钻,冰凉的,触到肌肤上立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飙车出了点小事,怕家里叽叽歪歪,嫌弃自己的房子冷清,于是就又想到了她。
  能被贺伯勤宠成这样,床上床下功夫估计都不错,上下两张小嘴一起伺候着,还有具暖呼呼的身子暖床,没有比这更好的雨夜安排。
  尤嘉无声推拒,贺仲辛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乳尖,“在办公室都能被我手指肏喷,现在才跟我装纯?”
  “还是想看点片子复习一下?”女人淫浪的叫声从手机里传出来,男人站在夜色中,冲她咧着嘴笑,骨子里又野又疯。
  原来他早就在黑暗中中张开一双大手,时刻准备好扼住她的咽喉。
  不怕她不上钩。
  尤嘉还住在原来的小区,寸土寸金,不过把顶楼三百平换成了一层的九十平,两室一厅,还带个小院,下雨的时候雨滴打在芭蕉上,声音啪嗒啪嗒的特好听。
  “你这住的什么地儿啊?”贺仲辛皱着眉头嫌弃,“巴掌大地方,腿都伸不开。”
  他身高有一米九,身上肌肉结实,人高马大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是有点憋屈。
  尤嘉从洗手间拎出拖把拖地,浑圆饱满的臀不时翘起,看得人喉咙发干。
  贺仲辛从后面抱住她咬耳朵,“拖什么拖,过来伺候老子。”他等不及,勾着人床上带,挣扎间碰到伤口,吃痛地把人甩在沙发上。
  倒也行吧,沙发也好,地方不大,但女人身量也小,不占多少位置。他知道这具身子的美味,等不及一层层揭开包装,裙子推到腰际,撕开肉色玻璃袜,是另类的征服快感。
  腿缝间胡乱揉两下,敏感的身体就会出水。粗长的肉棒趁势插进去捣蒜般地反复拍打,穴肉挤压着鸡巴,每一道褶皱几乎都要被他凶狠肏平。尤嘉被她压在身下,欲望渐渐不争气的占据上风,喘息声闷在喉咙里,发出小兽似的呜咽叫声。体内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喷涌着,布艺沙发上湿漉漉的,留下一摊淫糜的痕迹。
  明明是个被千操万骑的婊子,此时却给他一种娇花陷落泥潭的错觉。
  ——果然是有推有拒才有情趣。
  蛮干之下,嫩红的穴肉外翻,交合处噗滋噗滋的水声不断,这个夜还长。
  

10 她的穴里夹着别人的精液(h)


  入夜的时候又下起了雨。
  雨滴隔着玻璃打在胸上,乳肉顺着男人指间的缝隙漏出来,在亵玩下变换着形态。
  她的阴户光洁肥嫩,馒头似的合拢着,阴蒂被揉的肿胀,撑开一小条缝隙,单手分开,露出淡粉色的软肉,淫水充足,没有肉棒插进去的时候都能往下滴。
  他的肉棒生得不挺直,微微翘起,最能体会站着插穴的妙处。阳具在润滑充分的甬道内凶猛驰骋,进进出出,每一下都能刮弄到花心,没过多久就让她哆嗦着泄了身。这时候的小穴会抽搐,仿佛张着小嘴在呼吸,拼了命想把那根肉棒再多吃进去一些,也敏感的不行,连碰一下要疯。
  “慢一点……啊啊啊……要不行了……”
  “慢一点?你不是最喜欢这样吗?”
  贺仲辛退出来,用肉棒顶弄着花蒂,随即再次长驱直入。
  尤嘉扶着阳台的栏杆,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液体,人被欲望支配着,在反复高潮的过程中逐渐脱力,然而贺仲辛最喜欢看她这副神志不清的样子,见她高潮愈发卖力地往里肏,恨不得连囊袋都要塞进去暖一暖,身上每个毛孔都叫嚣着爽意,恨不得要把她玩死在这里。
  当然了,久经人事的身体已经足够纯熟,身子骨结实仿佛杂草,轻易玩不坏,让人能放心予取予求。
  两个人的战场从客厅辗转到浴室,他能轻而易举地抱起她,重力的原因,进入得格外深。贺仲辛举着花洒开到最大,温热的水流刺激着阴蒂,带来又一次的泄身。临近射精的时候,他从她的身体里退出来,尤嘉无力地坐在地上,肉棒夹在双乳间,按着脑袋吮吸龟头,视觉的冲击更足,让她满身都是自己留下的痕迹。
  眼前的男人是属狗的,自己冲得干干净净,却不许她洗,他窝进卧室“养伤”,打发她灌着一肚子精液煮面。
  冷水灌进锅子,在火焰的加热下很快咕嘟冒泡,撒上一小把盐,原本是个很平常的日子,却因为意外的纠缠注定不凡。
  贺家大宅里,贺季妍双唇微肿,眼尾通红,泪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贺伯勤回过神来,抽了自己一巴掌,失魂落魄地往外走,阿joe担心想跟上去,被搡到一边,等出门的时候男人已经开着车油门踩到底,不知所踪。
  流理台手机震动三声,尤嘉有些纳闷地接起,“喂?”
  “先生可能会去找你,刚和四小姐有些不愉快,你……做好准备。”
  她有些想笑,但还是朝他道谢,“多谢提醒啊。”结果撂下电话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该准备什么。
  连号迈巴赫开进小区,却发现原来常去的房子换人了,一家三口望着满脸阴鸷的他差点报警。转道朝商业街开,来回溜达了两趟,才发现饺子馆黯淡的灯牌——原来是打烊了。
  分开前他设想过许多尤嘉百般纠缠,自己如何处置打发她的方式,唯独漏算了最不可能的哪一种。贺伯勤从没想过要主动联系她,此时也不得不按下拨通键。
  “地址。”
  “……”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手指捏到骨节发白,本以为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时隔几个月,两个人就会重逢。
  贺伯勤的面貌一如往昔,不知道怎么回事,头发有些乱。
  尤嘉压住那股给他理顺的冲动,面色如水地望着他。
  “贺先生。”她恭恭敬敬地叫人。
  “你瘦了。”贺伯勤抬起手,把她散落的那一绺头发别到耳后,“走得就那么干脆,你也舍得?”他一边说着,宽大的手掌熟稔地往衣服里伸,“顶楼那套旧了,不喜欢的话就换一个,荔湾怎么样,离我很近,还能看见江景……”
  尤嘉皱着眉头往后缩,用尽了毕生勇气张嘴,“您别这样。”
  贺伯勤这才发现女人一直堵在门口,并没有让他进去坐坐的意思。
  “闹脾气?”他有些新奇地望着她。从前乖觉得不得了的人,偶尔作一作闹一闹,有些措手不及。他勾起尤嘉颈间的细链子,坠着个锆石的环,没有牌子,质感也糙,不用细看就知道是便宜货,“几天不见,连颗钻都戴不起,还不想回家?”
  尤嘉扯回吊坠护在手心,明明是他开口说一拍两散别纠缠,现在却颠倒黑白,埋怨起自己来。“我们已经……结束了。是您说的。您的时间宝贵,不该浪费在这里。”
  她眼睛亮晶晶的,说起话来为显得郑重,一字一顿地慢慢说,尤嘉盯着男人的下颌,数上面冒出来的青胡茬,不敢看他一眼,怕对视了就又忍不住想犯贱。指甲嵌进肉里,半点疼也感觉不到。
  贺伯勤没怎么花心思去了解过眼前的女人,但好歹三年相处,总觉得两人是有几分默契在的,但此时却仿佛从未认识过她。
  “从良没几天,就扮上贞洁烈女了?”胸里一腔火,总要找地方发泄,许久未见的脸上娇憨不再,放荡也无,一双眼睛平静无波,又让贺伯勤想起贺季妍泪眼婆娑的样子,闷得人难受,“庄城的房子,拍卖会上的珠宝……如今抬脚说走就走,真觉得自己值那么多?”
  “……我不值,但对您而言,我是最值得的。”她叹了口气,“或者您的意思是,想把珠宝什么的要回去?”
  贺伯勤冷笑,“我还没那么小气,嫖女人的钱也往回拿。”他勾起那张七分像的脸,“脱光了衣服让我上一次,刚才的事我不计较。”
  “……”
  贺家两兄弟不愧一奶同胞,根骨里都是同一种,只不过哥哥更世故,喜欢把赤裸的东西裹上一层脉脉温情。
  “……可以换个地方吗?”
  卧室里还窝着个贺仲辛,三个人打照面,那场面她不知道是谁该尴尬。
  女人到底还是服了软。他的话,她不敢不听的。
  贺伯勤揽过她的肩,说“好”。
  雨夜里,性能良好的车子往远离家的方向驶去。大概是许久未见,他对这具略有些陌生的身体兴致盎然,宽松的连衣裙方便他作怪,一只手顺着裙底拨开内裤搅弄,里面潮湿得一塌糊涂,甚至还有更多的液体争先恐后地想要涌出。
  贺伯勤表情一变,抽出手指,浓白的精液被淫水稀释,甜腻与腥膻的气味纠缠在一起,恶心得紧。扯开衣襟,莹白的身上满是欢爱痕迹,深浅遍布,不难见出刚刚经历了怎样酣畅淋漓的性事。
  “您不会觉得,我需要替您守贞吧。”
  贺伯勤没说话,但表情里的嫌弃显而易见。
  车门开启又关上,尤嘉失去力气跌在地上,裙衫半褪,场面凌乱又滑稽。
  夜雨有声,沾衣一身泥。
  作者叨逼叨:
  首先很感谢大家的喜欢和建议!枯燥的社畜生活间隙能看到亲们的留言真的很开心,最近三次元太忙了,很抱歉不能一一回复,等放假会补上。真的很感谢大家对这篇文的喜欢,┭┮﹏┭┮!
  下面是无关剧透的一些走向说明。
  嘉嘉其实就是个命有点不好的普通女孩子,人生前二十年,开的最大的金手指就是脸。
  在最孤立无援的时候遇见了金主,他拉了嘉嘉一把,给的远远超出了市场标准,用以换取更加体贴入微的服务。但金主拥有的太多了,稍微一点就会让嘉嘉诚惶诚恐,又有白月光的移情作用,给她表面的温柔,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进去。
  她会成长,但有一个阵痛期,现在属于理智清醒,但感性不行。
  所以她会继续和金主继续拉拉扯扯,一边拒绝一边难受,然后再发生一些故事,让她彻底死心。只有这样,她才能放下纠结,去接受其他的男人们。或许后面会翻盘,有贼彻底的火葬场情节,但不确定笔力是否能支撑,大家拭目以待。
  关于金主对嘉嘉,两个人之间的地位从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
  他能随时换掉嘉嘉,但是嘉嘉不能,最初是因为钱,后来是因为爱,总有根软肋被人捏着,没办法不卑微。
  包养是没办法谈人权的,只能类比成养宠物,主人保证宠物安全,修饰打扮,偶尔逗弄,宠归宠,但不会考虑猫现在想不想被吸,所以只要他想,不管猫愿不愿意都会抓过来吸两口。
  对于身为主人的他来说,是不需要尊重宠物的。
  他喜欢猫咪,但不妨碍养金丝雀养金刚鹦鹉养柴犬养可达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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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超越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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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最难消受美人恩


  女人淋着雨回家,裙角的水淋淋漓漓地往下滴,妆也花了,一副落汤鸡模样。她脸上的失魂落魄不加掩饰,仿佛死了爹。
  贺仲辛从卧室里出来,瞧见这副水鬼模样吓了一跳,然而小小的人缩成一团,泪水在眼眶子里打转,让他难得生出点怜惜,出口宽慰,“开始就知道是替身,你做个什么梦啊?”
  尤嘉有些自嘲地笑笑,没吱声。
  “听哥一句劝,四妹什么人你什么人,自己心里有点数。”
  贺季妍是什么人?是天之骄女,是贺伯勤的白月光,是整个贺家手心里的宝贝。
  三年前就被耳提面命的话,听到耳朵都要起茧。
  平心而论,许多时候真话比假话更伤人。
  明明他说的都是对的,她却想堵住耳朵不听。
  她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喜欢,体贴不纠缠,她好好地生活,尽量不妨碍任何人。她已经很难过了,为什么还要面对这个真实到让人发吐的世界。
  尤嘉不是圣母,做不到无悲无喜。
  她有多感激自己与贺季妍相似,就有多恨自己这张脸,恨同颜不同命,恨那个因为嫉妒面目狰狞的自己。
  可她能怎么办呢?相似是恩泽,拖她出泥沼,人前她不能怨,不能恨,还要仔细揣摩,学的入木三分,用以换取怜惜。
  她也想活得那样骄傲,她也想理直气壮地和别人说滚蛋。
  可她没有那么聪明,绞尽了脑汁砸碎了骨头也抹不平两人之间的阶级差。
  “如果我和贺四出身相同……”
  贺仲辛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截断她的话,“怎样?你不会以为攀上高枝就能比过她了吧?就算退一万步,她跟你一个背景,常青藤硕士的脑子,你有?拿什么和她比?这些都是命,这辈子从爹妈起就定好了,人啊,不能和命争。”
  相比肢体上的侵犯,言语的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面前的人侃侃而谈,甚至都不觉得自己在伤害她,只是纯粹陈述事实,帮她早日看清前路。
  “当然你也不是一无是处。”他摩挲着下巴思考,给出自认为的客观评价,“小模样挺标致,多数时候也挺知趣,奶大逼肥,洗干净了操起来舒服。”
  有些时候,上天让某些人长嘴就是种bug。
  尤嘉咬着唇躲进卫生间洗澡换衣服,末了还是忍不住问他,“贺仲辛,你是不是从小就很会打架?”
  贺仲辛眉毛一挑,碍着身上有伤不方便进去,倚在门口和她说话,“是啊,怎么,觉得我猛?”
  泪水脱眶,混在热水里,她瓮声瓮气地回应,“看着就不像挨过揍的样子。”
  ——不然也练不出这么贱的一张嘴。
  她说完了转过身子,把背留给男人,抬起头深呼吸,咬着牙不想让自己哭出声,肩膀一抖一抖的。
  “哭了?”贺仲辛有些纳罕,“你委屈个什么劲儿?”
  隔半晌她转回来,关了花洒,头发松松散在肩头,虽然眼尾通红,但情绪已经平复下来,穿着纯真丝的贴身睡衣,继续钻回厨房忙碌。
  意面桶里添满水加两勺盐,她心说我怎么没毒死你呢。
  “你先等会儿,再煮几个菜,很快的。”女人乖顺起来没有半点脾气,酥胸半露翘着臀洗手作羹汤,是很多男人心中的贤妻模样。
  贺仲辛以为自己安慰得当,心安理得的享受,“想通了?”
  尤嘉点了点头,答起话来词不达意,“做惯了活,总得忙点什么。”
  她说话间就摘了一串玫瑰葡萄,洗干净放在水晶碟子里,颗颗晶亮,“吃点水果,饭马上就好。”
  贺仲辛坐在沙发上拈葡萄,只要稍一偏头就能看见尤嘉温柔的侧脸,盯着食物一股子认真劲儿,比电视节目更精彩。
  冷冻的海虾不适合白煮,微波炉解冻后挑净虾线,沾一层薄淀粉下锅油炸。沙拉酱与芥末酱按4:1的比例调和,等出了炸锅沥干残油,两者翻拌均匀,装盘后浇上一勺百香果酱,香甜微辛,开胃不腻口。
  平底锅里烧着红酒栗子烩牛腩,院里结了不少石榴,她收了一筐,顺手拿出几颗多加糖榨汁。
  意面是速食款,但出锅后放了不少时蔬点缀,颜色缤纷,勾人食指大动。
  几道菜做好,甜咸俱全满室飘香,都是当季最常见的食材,被她一桌揽尽整个秋天。
  贺仲辛知道她有家小馆子,试探性地夹了一筷子,入口味道意外不错,看着眼前的人愈发顺眼。大概是心情不好,尤嘉只卷着意面往嘴里塞,吃完了就笑眯眯地望着他。
  兄弟俩都是肉食党,贺仲辛人高马大,几乎包揽全桌。盐吃多了口渴,连往日不怎么碰的艳红石榴汁也喝的一干二净。平时吃惯了高档餐厅各地名厨,今天偶然尝到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吃完了狼藉的杯盘塞进洗碗机,酒足饭饱,贺仲辛躺在床上,把她圈在怀里。
  男人的体温高,比电热毯温暖,还不上火,两人贴着睡,他的大手摩挲着尤嘉光滑的肌肤,道是暖饱思淫欲,下面又有抬头的趋势。夜晚头碰头吃家常菜,晚上躺在一起肏逼睡觉,平日里追求刺激,偶尔的安稳踏实倒也不让人厌烦。——要是没闹肚子那就更好了。
  或许是天气骤转凉,或许是吃的太杂,贺仲辛夜里上吐下泻地不舒坦。尤嘉装作睡得昏沉,任男人自生自灭来回折腾,薄被遮住微微上扬的嘴角。
  做人啊,果然不能太贪嘴。
  隔天贺仲辛在家中无所事事,尤嘉先上课再回店里,进家门前先去趟药店,指甲盖大的小药片碾磨成粉,融进水里浸泡苦瓜,混着绞肉做酿菜。她鼻子灵,闻见空中飘着的孜然羊肉味,又体贴地挖了西瓜煲莲子糖水捧到他面前。
  男人不喜欢吃素,她变着花样整治饭菜,到点儿用柔若无骨的手捏着鸡巴哄他吃饭。
  作为一只曾被贺伯勤高度认可过的体贴金丝雀,伺候起人来能让人每个毛孔都透着舒坦。虽然乍逢换季感了冒,胸口偶尔闷痛,贺仲辛仍是不由自主地坠入她的温柔乡里。他心里感慨,难怪贺伯勤喜欢追求长久关系。
  两天后,尤嘉主动求欢,光着身子系围裙做饭,看得人血脉膨胀,然而或许是身体不适的缘故,往日坚硬如铁的肉棒异常平静。贺仲辛心里发慌,未成想一连几天都没硬起来,为了不堕雄风,装作正人君子的模样,赶她去次卧独寝。
  尤嘉一夜好眠,早起哼着歌出门,男人果然身体好,乙烯雌酚两天就见效。不过她也不敢下太多剂量,担心下多了医生会看出端倪。
  都说祸害遗千年,贺仲辛伤口愈合得快,没过多久就又生龙活虎。
  浪惯的人被困了这些日子,心里早就跃跃欲试出去野,手机里消息塞满,狐朋狗友的酒局,投怀送抱给他发艳照的漂亮妹妹,世界上大把诱惑,尤嘉固然不错,但不至于吊死一棵树上。贺仲辛百无聊赖地划着微信,举着手机跟眼前的人作比较,屏幕里那个腰更细,胸更大,臀肉饱胀束缚在紧身裤内,不过有些东西过犹不及,多了就显得假。
  大概是被贺伯勤“不要回嫖资”的话所触动启发,临走前搂着腰带人逛街,他不懂品牌,看着差不多的门店便进,让她速战速决。尤嘉盯上卡地亚的镯子,细的比粗的好看,有钻的比没钻的好看,满钻的比四颗钻的好看。
  柜姐包起来,尤嘉特别体贴率先开口,“不用刻字。”
  贺仲辛闻言搂着她的腰眉毛一扬,柜姐特别识趣地问他,“您想刻什么?”
  最终尤嘉拿回一只内侧刻下h&y的玫瑰金卡地亚。给私有物打上标记,贺仲辛神清气爽,尤嘉抬起头笑靥如花,低下头小声骂娘,刻了字的难卖程度翻倍,又他妈得降价。
  贺氏集团庄城分公司,顶楼。
  黑云压城,贺伯勤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街道与建筑都灰蒙蒙的。
  执掌贺氏多年,杀伐决断,工作外的时间屈指可数,冷不丁闲下来,眉眼间是挥之不去的疲惫感。
  上了年纪后不再胡闹,追求更稳定的关系消解寂寞,释放欲望,三年前包下尤嘉,渐渐习惯了她的温顺与体贴,却忽略了是人都有几根硬骨头,冷不丁触到,硌得人难受。
  以往的日子,无事的雨天最适合做爱。把人抱在怀里吸奶揉穴,事后她精疲力尽地瘫在自己怀里,热乎乎的,哪哪儿都软。现在尤嘉捞够了,打定了主意想要一拍两散,未成想先不适应的人会是他自己。
  喜欢的人操不到,赝品又闹脾气,世上除了贺季妍外女人遍地都是,贺伯勤想换掉不识抬举的尤嘉,但合适的人却轻易不能得。被迫禁欲的男人不能惹,浑身散布着低气压,到嘴的肉没吃够,周围又有他人觊觎,不由生出几分警惕的烦躁。
  今天来往顶层的职员恨不得个个垫着脚走路,办公室内外噤若寒蝉,唯恐自己撞在枪口上,做了那只被杀来儆猴的鸡。
  他出钱,她卖身,贺伯勤自认没亏待过她,可尤嘉依旧翻脸不认人。
  久日生情,那具身体令人有些上瘾,短时间内戒不掉,怎样才能剔去那几根恼人的骨头让她乖乖听话,贺伯勤陷入新一轮的沉思。
  雷声轰鸣,暴雨倾盆。
  贺仲辛在酒局上相中个妹妹,高冷女神款,最近正在玩命追求,偶尔发几条消息和尤嘉通报进度,一副为情所困魂不守舍的模样。肉都是吃到嘴前最香,此时惦记得夜不能寐抓心挠肝,贱得要命。
  衣服越穿越厚,尤嘉最近忙着论文开题,书山文海里秉烛夜游,没过多久就熬得眼底青黑,偶尔回上两条,语气关切态度敷衍。
  真的吗?
  竟然是这样。
  你太难了。
  这也太厉害了吧!
  加油啊,肯定会成功的。
  ……
  “醒醒,困就回屋睡。”
  阿joe拍了拍人,随手捡起她掉落的成绩单。
  想抢已经来不及了,对面的人含笑望着她,尤嘉有些颓然地揉了揉脑袋,“看吧看吧。”
  他低头细瞧,大学四年,女孩没多少心思放在读书上,成绩连马马虎虎都算不上,稳居吊车尾。
  “……”
  看尤嘉垂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模样,阿joe也不忍心说什么,只是接过屏幕早已暗掉的笔记本,“我看两眼,毕业太久,细节拿不准,拉个结构应该不成问题。”
  她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
  不是好学生,写起论文来费时费力,久坐电脑前腰背酸痛,伸个懒腰打起精神,刷几个大夜才勉强过了导师那关。虽然万里长征只走第一步,还是想开瓶香槟庆祝。
  一份论文两人忙,他不肯送佛到西,逼着她自己钻研,苦哈哈地读书,觉得这些年没用的功都要还回来。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上水课反而成为一种享受——因为能走神。
  “尤嘉同学,《丽人行》了解一下?”开口的人是本班班长,平时稳居前三排,今天特地坐在她前桌,趁着课间转过身来发问。班长姓顾名盼,脸长得很贴名,一双眼睛顾盼神飞。
  几乎没等她疑惑,顾盼就把自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给倒了个干净。
  “你也知道,明年开学校园里就什么大四的人了,毕业歌舞会从前年起就移到冬天,咱们系准备排《丽人行》,虽然是获过荷花奖的舞,但动作拆解下来一点都不难学,有院里面大力支持,名次稳稳的。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么多女孩子里你最合适。”小姑娘手指扒在椅子背上,目光诚恳又殷切,“尤嘉,真的,你形象气质都很符合,时间还早,有大把时间练习,就算之前没跳过舞肯定也没问题,你长这么好看,那么多人大学四年都没见过你,多可惜啊……”
  尤嘉悟了。现在考研党已到了紧张阶段,个顶个的充实忙碌,按照他们院系这个考研率,能腾出时间准备节目的人并不多。她虽然常年离群索居,但前途算差不多定下,没有升学求职压力,是提着灯笼都难找的罕见闲人。
  顾盼是保研党,人虽然大大咧咧,但自入学起就目标明确,从绩点到活动都卷到飞起,实打实当了三年好学生,终于夺得资格逆天改命,披荆斩棘进入理想中的传媒大学读研究生。如今毕业在即,为了填补大学欠下的空白,赌誓要为了自己的爱好玩票大的。
  尤嘉不是个擅长拒绝的人,又被那句“填补空白”所击中,最终耐不住顾盼的巧舌如簧,欣然点头,“好啊,不过我平时要顾店,时间上咱们得协调一下。”
  顾盼得了准信神采飞扬,最后一名舞者终于就位,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尤嘉等加入了才知道,什么大力支持资金充裕全是这位姐妹在吹。
  不过顾盼一张嘴舌灿莲花两头忽悠,人都没码齐就三天两头地往学院办公室跑,逮着人就开始卖安利,一段舞能跟传承发扬非遗文化和不忘初心跟党走联系起来,把领导们忽悠得晕晕乎乎,愣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在舞蹈社手底下抢占一间舞蹈室和几百块服化费。
  尤嘉有点舞蹈底子,柔韧性好,记动作不难,每天最头疼的要数体力消耗,但好在多了几个能说话的朋友,姑娘们热热闹闹地约饭吃夜宵,弥补欠缺群居生活的遗憾。
  其中她最喜欢顾盼,也和顾盼关系最好。说起来原因简单到令人发指,不外乎顾盼仿佛八爪鱼,在所有人里最为依赖她。长到这么大,尤嘉也终于体会到女孩子们上厕所都要手拉手的奇妙友谊。
  阿joe有时候会站在楼外的路灯下等她,“带了奶茶,我可以上来吗?”尤嘉说好才拎着十几瓶饮料上楼。
  他年纪大,一看就是浸淫社会多年的职场人,但做事周到又温和,平时饮料水果点心投喂不断,用美食结结实实砸出了姑娘们的善意。
  “嘉嘉——男朋友来找!”顾盼坐在窗台上发呆,见人上来了扯开嗓子大声呼喊。
  阿joe温和笑笑,“现在还不是男朋友。”
  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姑娘们听完不约而同地长长“哦——”了一声,顿时眉眼乱飞。
  排练结束,肩并肩走在柏油马路上,风已经有些凉了,但刮在身上很舒服。街边浮动着出红薯地瓜的香气,尤嘉捧着一杯炖梨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他们初见的方式太过潦草,中间又隔着难以抗拒的两个人,关系说不清道不明,不咸不淡,暧昧难言。
  回家的路不算短,阿joe瞟了眼身后狭长的影子不做声,转弯的时候不经意间肌肤相碰,轻轻捉住了她的手。
  “好冰。”
  远处的大男孩背着吉他愣在当场,站了好久才低着头往回走。
  隔天的时候,阿joe拎着一小兜蘑菇来看她。
  云南见手青,切开后没多久就浮现出青绿色的丝状脉络,是酸性物质暴露在空气中发生氧化反应的结果。
  “不怕我毒死你。”尤嘉刀子挥舞娴熟,轻声问他。
  见手青极鲜,然而没熟的时候有剧毒。轻者意识模糊,能看见熊猫开飞船,小人国跳舞;重者人事不省,丢掉性命。
  阿joe难得透出一股无赖样,手肘撑着桌子靠近她,“古人拼死吃河豚,今天劳老板娘赏我碗砒霜拌饭吃。”
  

12 埋在她的腿间肆意吮吸,潮喷play(高h)


  排练紧锣密鼓的进行着,经费有限,租不起价格高昂的演出服,顾盼干脆从网上批回料子自己做。尤嘉不禁感慨,能在校园里卷出头的真都有两把刷子,连量体裁衣都晓得,借了纺织学院的缝纫机,脚踏板啪嗒啪嗒踩着溜到飞起。
  “周末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尤嘉一边换衣服一边夹着手机摇头,“这个……要加训啊。”
  “那今天顺路接你回家。”
  “不用,我和盼盼约好了,今天要去崇光百货逛——”
  她的“街”字还没说出口,便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心中似有所感,撩开帘子出门,发现阿joe就举着手机打电话,站在不远处。
  他是贺伯勤的助理,她是贺伯勤的前任金丝雀,中间还隔着一个偶尔来觅食的贺仲辛,本应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个人,关系不知不觉间就乱成了一团麻。
  “平时没发现,周家明,你怎么这么喜欢搞偷袭?”尤嘉按掉电话,靠在门口跟他打哈哈。
  “不偷袭,你确定有时间见我?”
  尤嘉狡黠一笑,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也许呢。”
  阿joe也冲着她笑。往常她觉得这是成熟稳重,现在看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任你如何嗔怪发脾气,他挥然不动。
  “周家明,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或许,你可以考虑给我个机会。”
  阿joe朝她一步步走过来,望了望左右两边和略显逼戾的试衣间,“有没有人说过,这种氛围,很适合偷情。”
  “哈?”
  “我可以吻你吗?”
  “你说什么?”
  “我可以吻你吗?”
  他试探性地向她靠近,慢慢低下头,凑上去。
  “很舒服的,我保证。”他定定地望着她。
  “别担心,我不会纠缠。”他低声允诺,试图消解她的防备心。
  手伸出来,却被他握住,两个人十指相扣。
  从前没有仔细看过,如今离得近了,发现阿joe的唇很粉。
  两片唇相碰,意外的柔软。
  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但后来,他们在试衣间里接吻。
  外面不时有人走来走去,熟悉的打闹嬉笑声在此时被无限放大,让她愈发不敢出声,两个人沉默地纠缠。
  尤嘉闭上眼睛,睫毛颤颤巍巍。
  舌尖撬开她的牙齿,深深浅浅地搅弄,汲取她的津液。明明是久经人事的女孩,接起吻来却意外的生涩,几乎是由他牵着向前走。阿joe沿着她的发丝和脊背安抚性地抚摸,将她的顾虑搅散,整个人都仿佛要在他的指尖唇畔化开了。
  不管喜欢与否,这都是一个很让人舒服的吻。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他的手蜿蜒向下,在臀处流连揉捏,轻柔地按压隆起的小丘,隔着垂顺的针织裙揉阴蒂。
  阿joe扶着她坐在圆凳上,随即单膝跪地,撩开裙子,分开她闭合的双腿,露出纯白的蕾丝内裤。两片阴唇饱满,大手向上一扣就能包住她整个阴户。
  腿间一热,涌出温暖的水流,爱液顺势滴落,濡湿了本就轻薄的内裤。
  手指灵活地解开束缚,滑嫩的花穴映入眼帘,阿joe靠近她,在大腿内侧留下细密的轻吻。
  “唔……好痒……”
  身体止不住地战栗,声音被刻意压制着,幼猫似的嘤咛。
  意识到男人接下来的动作,尤嘉下意识地护住阴阜,小声制止,“别……脏……”
  原本好说话的阿joe这次却没有听她的,坚定地吻上她的花唇。
  与她唇齿相接的嘴巴含住阴蒂,舌尖勾着那处又舔又吸,偶尔左右挑拨,转着圈嘬弄,啧啧有声。
  “好甜。”
  饮食清淡,注意清洁,她的私处没有异味,甚至带着属于女孩的淡淡幽香,满满的情欲味道。
  舌头模仿抽插动作伸进阴道,粗糙的舌苔搔刮着敏感的肉壁,甬道不自觉抽搐,紧绞着他的舌头不放,给予他最热烈地回应。
  隔间贴着一面镜子,尤嘉只要睁开眼睛就能看见阿joe埋在自己腿间运动。
  心理与生理上的双重享受,淫水一股一股涌出来,腰肢扭动,臀部抑制不住地向前送,腿靠在他的肩上慢慢收紧,勾着他继续索取。
  “嘉嘉!你在里面吗——”是顾盼的声音。
  心理瞬间紧张起来,甬道抑制不住地紧绞,身子宛如绷满的弓弦,手指穿过他的发,爽到脚趾都蜷起,她终于在他的唇畔泄身。
  “我,我在!”尤嘉无声地大口喘息,平复自己激烈的心跳,“你,你先走吧,我来——收尾,有人接。”
  顾盼“哦”了一声,不疑有他,“那我先走了啊”,尤嘉恨不得叩谢苍天给自己这么个神经大条的朋友,也不多问,收拾好东西就拎包下楼。羊皮短靴与地面相触的声音渐渐低下来,最后消失在耳廓,舞室彻底陷入寂静之中。
  “我可以进来吗?”
  他带着她的手放在身下,西裤中的欲望已经鼓胀起来,坚硬如铁,隔着衣料都能猜到它有多滚烫。
  “……”
  “不说,那就是不愿意了。”
  他的嘴角还沾着她的蜜液,笑得可坏。尤嘉用脚勾住他,拦着他离开。
  阿joe凑近她的耳朵,“想要就帮我解开。”
  拉开裤链,男人的欲望蓬勃而出,和温温柔柔的性格不同,紫黑色的肉棒又粗又长,上面青筋盘结,马眼因兴奋渗出亮晶晶的液体,狰狞地望着她。
  他不着急进去,手指抵着泛滥成灾的小穴往里探,旋转着探寻甬道中隐藏的软肉,掌心按着阴蒂,尤嘉很快就受不住,哆嗦着再次泄身。
  高潮后的女孩儿碰不得,稍稍一触嫩肉就抽搐,他终于趁着这时候缓缓顶进去。巨大的龟头撑开穴肉,让人舒服得叹息。
  “看,我们在一起了。”
  “你好会流,到处都是水。”
  “她在紧紧咬着我,好舒服……”
  他吻着她的耳廓,吮吸尤嘉的耳垂,温热的呼吸就萦绕在身边,撩得人脸红心跳。
  裙子被脱下,内衣也解开,掉在地上,尤嘉不着寸缕,而男人除了结合处裸露着,身上的羊毛西装穿得一丝不苟,只不过往昔般板板正正的,如今随着动作漾开褶皱。
  “好胀……太大了……”
  尤嘉嘴上嫌弃着,身体却诚实地裹着他的肉棒,一点点地往里吞。
  按照先前的记忆撞击着她的软肉,尤嘉顿时呼吸不稳,娇喘连连,磨蹭着开拓到最深处。
  女孩在欲望离飘飘荡荡,双腿环着他的腰,搂着阿joe的脖子亲。
  “我要加速了。”
  话音刚落,阿joe的动作就快起来。肉棒退出后又飞速地抵着穴口插进去,捏着她的乳大力冲撞,又痒又麻。
  蓬勃的毛发刮蹭过阴蒂,刺激更深,圆润的身子在他怀里高高低低地晃动着,囊袋拍打着臀瓣,与尤嘉断断续续地吟哦声交织着,场面淫乱不堪。
  “周……周家明……你……你慢点……”
  然而等他真的如言慢下来,一下一下地顶弄时,力道虽然足,次次也都插进最深处,却不解瘾,让人愈发饥渴。
  能怎么办呢?慢是自己说的,男人真的按照要求做了她又不满足。尤嘉拉不下脸改口,就钻进他怀里亲吻他的乳头。一只小兽似的啃咬,一只用手揉,讨好似地撩拨,扭腰摆臀地自给自足。
  “这次,慢不下来了……”
  他终于再次快起来,女孩两条笔直的腿被分到最开,身下汁水四溢,任他顶着胯抽动,次次都要触到敏感点。
  阿joe身下愈发鼓胀,气息粗重,咬着牙喘息,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肉棒感受着极致的裹挟,爽得头皮发麻。
  身体纠缠在一起,交合处的淫液在“噗呲噗呲”的撞击摩擦中泛起白沫,女孩禁不住操弄,已经泄了几次身,目光都有些涣散,却似乎到达了某个临界点,让人疯狂的失禁感愈发强烈。
  最终阿joe终于冲进紧闭的宫口,狠狠地发力,把那处撞得酥烂,在最深处定住不动,射出大股大股的浓稠精液。与此同时,穴口处便喷射出透明的温热液体,两个人几乎同时攀上欲望的高峰。
  事后肉棒半软着退出来,花穴来不及闭合,一股股白浊顺着小洞流出来。阿joe抽出纸巾替她擦拭,免不了碰到阴蒂,又让它吐出一包淫水,身下刚刚沉寂的肉棒又有了抬头的欲望。
  怎么都这么蠢呢。
  阿joe在心里想。
  明明只要温柔一点就能叩开她的心门,贺伯勤往日里还会装着温情脉脉,如今日子久了,竟然也开始犯糊涂。
  “我有未做完的事,只是……我等不及了。”
  现在的他除了温柔给不了她任何东西,两人的关系譬如朝露,见不得光,经不起半点风浪,偏偏他却想要更多。
  撩起帘子,打开窗通风,阿joe过一会儿才带着尤嘉下楼。
  舞室外,陈非望着尤嘉被半抱着上了车,面上的红晕未消,尽是他久久不能忘怀的诱人春情。开过荤的人,已经读得懂刚刚发生了什么。
  熟练地倒车,降下半扇窗,驾驶座的男人深深看了他一眼,赤裸裸的占有欲爆棚,仿佛在嘲讽他的无用。
  

13 给她压力,给她折磨,再给她温柔,救她出水火


  肏都肏了,关系一日千里,突飞猛进。
  男人食髓知味,一周总有两天要缠着她吃肉,两个人从舞室到店里,车中也留下过欢爱痕迹。
  生活变得充实起来,舞是不能不跳的,论文也要写,虽然时间充裕,可以拖到演出之后在忙,但毕业当前,尤嘉也不敢马虎,于是可上可不上的水课成了最早的牺牲品,率先被旷掉。
  尤嘉心里头念佛,幸亏饺子馆步入正轨,能帮忙稳住些心神。
  “嘉嘉,你说我这样可以吗?”
  衣服做得七七八八,竹叶青的上襦,牙白色的俏丽轻纱做裙摆,胸口系着檀色飘带,舞起来衣带当风,摇曳生姿。领舞的衣服最华丽,赤红浓绿的搭配尤为瞩目,上头还带着烫金的宝相团花纹。
  登台的日子愈发临近,顾盼隔三差五地去学院报备,终于拉来了专业的舞蹈老师过来做最后指导。
  尤嘉踩着高凳斜靠在顾盼身旁,手里夹着三四把动物毛软刷,蘸取颜料在她脸上涂涂抹抹,用唇刷在额心细细勾勒出寿阳花钿。
  “简直了。”顾盼的五官偏大气,最合适色彩鲜艳浓郁的严妆,与高耸的云髻与鎏金流苏镂花簪相得益彰。先前老师提议更换领舞,说尤嘉气质模样或许更合适,她当场严词拒绝,小姑娘嘴上没说,人坐在化妆台前郁郁不乐。
  “觉得我在谦让你?”
  尤嘉往她发间又簪了一朵醉酒杨妃牡丹,“没有人比你更值得。而且你跳起来更鲜活,更传神。所以我甘愿替你梳妆。”
  小姑娘破涕为笑,扭糖似地搂着她的腰撒娇。
  “哎哎哎,刚化的,蹭粉。”
  人被安抚下来,那点情绪风过无痕。
  连着旷了两周水课,第三周学院领导带着人挨个教室查过去,她人在,但靠在顾盼身边睡得人事不知,推了好几下才醒,被抓了个正着拎到办公室训。
  由于认错态度良好,垂着头鹌鹑似的乖乖听教育,只需要点名批评外加三千字检讨,她脸皮厚,觉得这些不痛不痒,装得害点羞耻度高点也就过去了。
  “而且,你这毕业证让我们很为难啊……”
  尤嘉颦着眉抬头,不知道睡个觉而已,怎么还能和毕业证扯上关系。
  “学分绩点达不到毕业要求啊。”
  她有些疑惑,“我补考都及格了,没及格的也重修了,按理说论文能过就——”
  “话的确是这么讲,但你的实习绩点不够。”
  实习?尤嘉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她实习那一年跟着贺伯勤满世界转悠,实习的章子自然也扣的是贺氏,如今有人想拿这个做文章,用脚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您的意思是?”
  “去原公司补个章就行。”对方的要求并不合理,但上头吩咐下来的,并不是她一个小老师能管得了的。
  “……”
  走出辅导员办公室,尤嘉从包里抽出那张名片放在掌心,心知那不是扣个章的事。
  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内铃声响起,没有名字,但他记得号码。
  “贺先生,您到底想怎么样?”
  这大概就是上位者的优越性,贺伯勤只需要动动手指,自己就不得不向他低头。
  “来公司。”
  到贺氏的时候听说贺伯勤正在开会,秘书金小姐事先得了嘱托,把她带进等候室。
  与此同时,贺伯勤静静看着两块监视器,贺季妍坐在画板前挥毫泼墨,旁边的女人静静坐在玻璃房的角落里,没有半分不耐烦。
  尤嘉知道贺伯勤拉不下脸求和,如今逼着她扳回一城,总要再找回点面子,于是由着人折腾发泄。不过是坐坐冷板凳,她还没那么娇气。
  等了一个小时,阿joe送来毯子,蛋糕和茶,见到他便愈发笃定贺伯勤现在肯定空闲,只是想晾着她不想见,尤嘉把毯子搭在腿上,边吃边等倒也不无聊。
  办公室里,贺伯勤冷眼看阿joe,“我没允许你这样。”
  “您也没说不可以。”
  “小东西最近爪子太利了,总要训诫一下。”
  阿joe为他换了杯咖啡,轻声劝解,“先生,过犹不及。”
  贺伯勤没接话,盯着他低下身露出的暧昧吻痕意有所指,“谈恋爱了?”
  往日里冷冰冰的,现在怜香惜玉都晓得。
  阿joe摇了摇头,由衷地说,“追不上。”
  这份求而不得的坦诚让贺伯勤忍不住失笑,“再给你加点工资?”
  “这个倒是可以。”阿joe一本正经地回答。
  从天亮等到天黑,尤嘉坐了快五个小时,在贺氏下班前夕终于见到了贺伯勤。
  上次重逢满身狼狈,这次她干干净净地回来了。
  面上气色愈发红润,不知道被谁日夜抱在怀里日夜疼惜。
  “做满三个月实习期,我放过你。”
  尤嘉点头,三个月就三个月,贺伯勤正在发疯,她不要硬顶。
  她的顺从令人心满意足,原本烦躁的脾气稍稍缓和,如果尤嘉不跟他顶着来,贺伯勤原本就是个大方体贴的金主。
  ——只要她听话。
  “上班就穿成这样?”男人有闲暇好好打量眼前的人,占有的安全感将他包裹,终于能按照自己的心意予取予求,任意评估。
  “明天会换。”顶楼人的打扮已看了七七八八,趁着商场尚未关门,她待会儿就去置装。
  人回来了,先拴在身边三个月,给她压力,给她折磨,再偶尔给她温柔,给她指点,救她出水火。当初他就是这样轻易将她套牢,这套用起来驾轻就熟。同时再拿更多的珠宝华服麻痹她,等到养大了心,养高了眼界,她就只能依赖他,为了生活不得不继续体贴入微,百般迁就温柔。
  乱伦是不可能乱伦的,更何况他又舍不得去强迫亲妹妹。
  这段关系里总要有人为了欲望做出牺牲,他站在这个位置,没道理连个赝品都不配拥有。
  离了才知道尤嘉当时的可贵,这次他会对她更好一些,由不得她不心软。
  直男都有打扮娃娃的恶趣味,贺伯勤也不例外,只不过他能玩大一点,搞真人版的。尤嘉被带出去逛街,贺伯勤按照自己的喜欢给她装扮,休闲装褪下换成职业装,衬衫搭包臀裙,高领针织衫配西裤,裸色黑色低调的细跟鞋,颜色素淡,但穿起来不寡,颈间的寒酸项链他看着来气,让她藏进衣服里。
  他不会要求她分手,他要她自己低头认输断干净。
  拎着购物袋,换好衣服回来,夜色深沉,她等着阿joe讲解工作内容。
  两个人平静对视交接工作,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梦醒了无痕。
  翌日尤嘉如期上岗,水课已经被打好招呼可以理直气壮地走免修,先前盖章不合格的事愈发像个笑话。
  她和其他入职的人一起由hr做培训,最后被安排到贺伯勤隔壁,单人单间,守着一张办公桌,不知道干什么就开着电脑写论文。别说,效率还挺高。
  总裁办的新人,空降的实习生,一看就知道背景神秘不可说,谁都愿意与人为善,日子半点不难过。
  贺伯勤去的时候她正在用热水瓶焖粥,油是管人家借的,她投桃报李地回去投喂,哄得金秘书眉眼弯弯。
  “日子过得挺好?”
  “承蒙贺先生抬爱。”
  男人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下午来我办公室。”

14 工作时小穴也要被按摩棒塞满(微h)


  贺伯勤心中工作第一,今天事情多,好不容易才抽出片刻闲暇招猫逗狗。
  “过来。”他冲她招手。
  包臀裙凸显出好身型,行走间摇曳生姿,踩着细跟鞋步子走的很稳,衬得小腿愈发纤细。贺伯勤打量着来人,摸了摸她腿间,没几下就一手的湿漉漉。
  “唔……”
  这种事无关乎情爱,是最自然的身体反应。抽屉里什么都有,随手拿了支按摩棒,用酒精消毒后塞进去,尤嘉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回去吧。”
  等走到门口的时候贺伯勤按下遥控按钮,震颤的酥麻顺着穴口传来,尤嘉瞬间踉跄了一下,扶着门才稳住身形。
  今天的工作没有技术含量但琐碎,引得一下午金秘书来了七八趟。虽然是静音按摩棒,但仍会一点有消散不去的嗡鸣声传来,两个人装作若无其事地聊事情,彼此都很尴尬。
  “那你先忙。”三两句交代好,金秘书落荒而逃,她发誓以后有关尤同学的聊天都走内部oa,一定要杜绝亲眼见面,生怕打搅大老板的好事工作不保。
  “谢谢金姐。”
  最近的大项目是原油招标案,牵扯到澳方和本地政府机关,利益盘根错节,但如果谈成,收益也同样可观,更有助贺氏更大规模深入到内地市场。贺伯勤常驻庄城,总部许多人最近也常常往返两地,连着三层楼夜夜灯火通明,尤嘉明明没什么活,到了下班的时间也不让走,非要她陪着加班。
  贺伯勤心里烦躁,按摩棒的马力开到最大,那东西尺寸并不夸张,但长度足够,上面遍布凸起的小点加大摩擦增加快感,阴户处已经一片泥泞不堪,留下大片水印。等他宣布暂时休息,叫人送来夜宵时,贺伯勤推开那扇门,尤嘉面色潮红的趴在桌上,不知今夕何夕。
  把人抱起来,手里捏着那根按摩棒旋转抽插,连续的高潮已经让人失去反抗的力气,只能任由他胡乱作弄,在怀中意识不清地喘息。贺伯勤将她那根作乱的东西一下子拔出来,又牵扯出新一轮的高潮,穴中喷射出一小股水柱,空气中弥散着独属于尤嘉的甜骚味道。
  夜宵中西餐都有,样样都摆在眼前,她眯着眼睛不想动,男人难得温柔,捧着汤匙递到她唇边,“乖,多少吃一点。”
  要她在人前丢丑,又喂她吃馄饨。
  尤嘉可有可无地张开嘴咀嚼,狗男人的心里在想什么她怎么能懂。
  接下来的几天贺伯勤照旧忙,她总在上班的间隙被叫进去,再往里插进点什么回到办公室,两个人仿佛暗里在较劲,他要她开口哀求,她偏偏装作不懂咬死不张嘴,于是日日汁水淋漓,回家倒头就睡,一根手指都懒得抬。
  过了几天,谈判陷入僵局,暂时被搁置,坏消息是项目奖金和年终奖份额可能生变,好消息是这几天不用再加班。舞蹈排练的差不多,大家只需周末腾出整段时间磨合,顾盼听说她赶着最近实习心生不解,但见她不愿意提也没有继续多问。
  尤嘉料想不到的是她会送西洋参口服液给自己。小姑娘家里世代行医,说见她最近气色不好,年纪轻轻还是得补一补。
  大概平时没怎么被关怀过,乍然多了个顾盼还有些不适应,两个人手挽手走在校园里,听顾盼嘴不闲着地畅想未来,尤嘉心里抑制不住地羡慕,竟然也生出几分读书的冲动。
  考研考不上,花钱读个艺术硕士好像不太难的样子。
  弟弟奔着京城考,她或许也可以一道跟去。庄城的风吹到北方,那里有亲人有朋友,她完全可以重新开始。
  然而就在尤嘉琢磨着艺术硕士的事时,艺术系的小姑娘就真的来了。
  尤嘉当年为赚外快参加过学校的导游队,培训后带人参观校园,一场下来能赚个三五十。蚊子再小也是肉,那时候缺钱,做什么都不挑。说起来这个行业在校内依旧存在,但多数都是由大一大二的学生担任,平地里吹一股邪风把她挖出来,尤嘉简直惊讶到炸裂。
  不过等见到小姑娘挽着贺伯勤的时候,她又觉得正常了。
  艺术系的小孩儿,正经的年纪不大,还穿着制服,这次的不是形似而是神似,尤嘉盯着小姑娘后脑勺上的两个旋陷入腹诽,禽兽。
  “贺先生好。”他身边的人来来回回,刚见面的小姑娘,不值得她记名字。
  “小珊,叫姐姐。”
  女孩软软糯糯地开口,听得尤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今年想考这里,你带着人逛逛,介绍一下。”
  做了导游就要负责到底,她带着两人满校园晃悠,这里是雁心湖,那里是勤学山,不远处再走走就是画壁回廊,摆着历届优秀学生的作品……
  “姐姐嘴皮子好厉害啊。”小姑娘开口赞叹,一边又有些好奇,“你似乎和贺先生认识?”
  尤嘉心里嗤笑,岂止是认识?面上不显,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在贺氏实习,贺先生是我的大老板。”
  小姑娘恍然大悟。
  逛到孔子像的时候尤嘉指着一地的优酸乳小蛋糕,随口说可以许愿,小姑娘好哄,随即颠过去,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小模样特别虔诚。
  尤嘉为了不让小姑娘瞎想,就趁着这时候避嫌去便利店买了两杯咖啡,回来贺伯勤对她笑得一派和煦,“小珊年纪轻,什么都不懂,往后还要你这个当学姐的悉心提点。”
  她自然不会拆老板的台,一口应允,“那是自然。”
  临别的时候小珊先上车,贺伯勤微微低头,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年轻的身体果然更让人热血沸腾,要是再有你的经验就好了。”
  这次尤嘉没说话,眼睛也不眨地盯着贺伯勤。
  “怎么?”
  “这么喜欢四小姐,搞在一起不就得了?”
  “那是我亲妹妹。”贺伯勤脸色阴沉。
  她无所谓地感慨,“又不是一个妈生的。”贺老爷子风流,家里五个孩子三个妈,反正已经这么乱了,再乱一点又如何,只要不生孩子,报应就轮不到身上。
  “……”
  “舍不得勉强正主,又耐不住寂寞,非要折腾出一个个赝品解馋,贺伯勤,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赖。”
  贺伯勤面沉如水地关上车门扬长而去,“之前我也没发现,你嘴皮子这么利索。”
  

15 楼梯间里传来她的娇喘呻吟(h)


  日子一天赛过一天寒。
  尤嘉七号要请假给弟弟开家长会,贺伯勤知道陆斯年是她的心尖子,对家人有共情,为此善心大发,批了一下午的假给她。
  一中校门大开,尤嘉最终还是背上了阿joe送的包,roulis的限定葡萄紫,工厂都来不及仿,由不得人嘴酸说假。他口口声声说季奖抽到这只包,一个大男人家用不到,不如先借她撑撑门面。一样话百样说,他说是借的反倒让人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
  二十出头的年纪,再怎么打扮也显小,不过这么多年尤嘉身经百战,显然已经习惯做家长,待在陆斯年的位置上镇定自若地和其他人寒暄。
  “学习方法嘛,全凭自觉。”
  “啊?我平时不太管他的。”
  “至于学校……还是要看孩子喜欢。”
  小嘴叭叭的,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气人,偏偏陆斯年稳居第一名宝座,还让第二名望尘莫及,稳压众人一头。
  给学霸开家长会是种享受,尤嘉仪态万方地往那一坐,露出腕间搭着的查尔得米勒,不是满钻款价格也煞人,引得席间妈妈们频频侧目,没爹没妈又如何,姐弟两个日子好过在场大多数。
  从很小的时候尤嘉就晓得,世人嘴上心疼可怜人,实际专挑软柿子捏,当年吃足苦头,她现在搭足了台子,只为替陆斯年撑起一口气,不落人后。——还好斯年也够争气。
  到底还是该感激贺伯勤的,有他几年供养,只要她碰不上戳穿自己的人,也能私下扮公主。
  班主任照例要念褒奖名单,各科第一名和年级总榜,外加竞赛奖项一一念过去,被点到的家长站起来接受祝贺,每当到这个环节简直是秀场,陆斯年几乎包揽全程,除了语文,尤嘉就没坐下过。
  家长会结束,班主任拉着她说话,实验班的家长们都是人精,知道这些重点学校的老师都可势利,单单成绩好绝对不会让她抛下区财政局的小儿子去捧陆斯年的家长,不由各个都寻思,这对姐弟到底是什么来头。
  尤嘉顶着满场目光长话短说,把戏唱完,今天结束后放月假,给学生们三天时间休息,陆斯年背着包跟在尤嘉身边,笑嘻嘻地带她去看红榜,小模样挺得意,非得让人夸才高兴。
  一路上不少小女生纷纷侧目,胆子大的直接上来管尤嘉叫“姐姐”,她一路听了不少“姐姐好”,心说小子可以啊,以后不用担心他找不到媳妇了。
  往宿舍区去的路上挤得很,陆斯年揽过尤嘉的肩把她护在里面,他的心情不错,直到见了阿joe脸色才沉下来,重新变得矜持。
  阿joe瞥了一眼红榜,也知道陆斯年的名字高居榜首笑傲群雄,也不吝惜自己的祝贺,“考得不错,快自主招生了,我认识几个老师,下次带你见一下。”
  姐姐在场,陆斯年乖巧点头,“谢谢周叔叔。”
  男人当场僵住,半晌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叫哥就好。”
  阿joe特地来接姐弟俩,整个人熟练得不像话。
  陆斯年心里腹诽老男人果然不要脸,最会得寸进尺顺杆爬,才进得门去,就把玄关当成自己家那样换拖鞋。
  “初次登门拜访还空着手来,实在不好意思,下次我肯定要补上。”他一边说一边撸胳膊挽袖子,“嘉嘉忙什么呢?我来帮你。”
  陆斯年把书包往沙发上一甩,不动声色地把人截住,“周叔,不对,周哥是客人,还是坐下喝茶吃橘子吧。你好不容易才到家里来做客,怎么好让你干活呢,姐姐看见了肯定是要骂我的。”他把“做客”两个字咬地很重,然后自己一蹦三米远,吧嗒吧嗒绕着姐姐转圈圈。
  尤嘉被他绕的眼晕,嘟起嘴巴插着腰,“别转了,碍事,去那边老实坐着。”往客厅一指发配边疆,“闲得慌就把豆角摘了。”
  两个男人眼对眼,一时间谁都不想说话。陆斯年捧着绿油油的豆角,宁可对着垃圾桶也懒得看阿joe,果然不管多大,男人心里都是属狼属狗的,那点小心思对上了谁都瞒不住。
  陆斯年归家,尤嘉早就做足了准备,桌上琳琅满目。小狼崽子故作惊讶地举起筷子,“这么多,都是我喜欢吃的菜。”
  尤嘉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一脸懵逼,“这不是你上周点的?”
  没成想姐姐拆台,陆斯年表情一变,佯装咳嗽强装镇定,“牛肉不错。”
  阿joe忍住笑,“不错就多吃点,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常驻这间房。
  “过年要是没地方去,就来吃饺子。”饭后尤嘉不经意地开口,声音很轻,但被阿joe迅速捕捉到,顿时眉眼弯弯地说“好”。
  旁边陆斯年一刀扎进橙子里,汁水四溢,把果子切成小瓣递过来,“姐,吃水果。”
  ……
  从工作中解脱,今天的晚饭够热闹,阿joe坐了一会儿才道别,尤嘉送他去地库开车。
  大家都习惯走电梯,方便又省心,偏偏有人家住一层,有人又心怀不轨,把她压在了楼梯间。
  没有开灯,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想做什么全凭对身体的熟悉。阿joe伏在尤嘉身上咬耳朵,胳膊环着她的腰,“好饿……”
  撩开衣襟,解开前扣式的内衣,一对大乳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把脸埋进胸里,馨香扑鼻,他含着她嫩粉的乳头吮吸,那处顿时翘挺坚硬。
  “嗯……就是那里……”尤嘉没过多久就叫出了声,双腿不自觉地夹紧,试图获取更多快感。阿joe不吊人胃口,揉捏着她胸前的两团柔软从后面插进去。
  把人圈在怀里耸腰顶胯,疯狂律动下,囊袋撞击着肥嫩的臀,结合处发出“啪啪”的响声,尤嘉仿佛是水做的,肉棒一次次整根没入,抽插间溅出点点水花。
  半晌不回来,任是谁都会觉得有古怪。陆斯年收拾完屋子出去扔垃圾,仍旧等不到尤嘉的影子,人在一楼绕了一圈,最终停在了楼梯间。
  隔着一道门,能听见似有若无的吟哦声。
  “你要夹死我了……”这是那个杀千刀的周特助。
  “啊啊啊……要到了……唔……”这是他的好姐姐。
  陆斯年想推开门冲进去分开那对野鸳鸯,手放到门把上前又生生收了回来。
  他有什么理由呢?影响市容吗?
  人靠在墙上,半晌没动。阿joe的声音被自动忽略,入耳的尽是尤嘉的呻吟。
  他们是什么姿势呢?她怎么受得住?胯下不受控制的肿胀起来,他闭上眼睛,仿佛将她压在身下的人就是自己。
  ……
  尤嘉上楼的时候陆斯年正在洗澡。
  浴室里的人僵着身体,握着胯下坚硬如铁的性器撸动起来,身体内仿佛有一团火在烧,燎尽多年来恪守的姐弟情深,滑向欲望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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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超越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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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不,我可以(微h)
  刚和前金主的现助理上完床,马上就被抓包是什么感觉?
  尤嘉整个人僵在当场,贺伯勤的脸色黑如锅底。
  几乎阿joe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到了。
  贺伯勤本想给她一天空闲时间,结果自己难得早下班,念着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冷了这么些日子,以为她会有些松动,没想到抬手一摸又双叒是一片熟悉的滑腻湿润,不用嗅都知道淫水里混着不少男人精液。
  ——贺伯勤的心态当场就炸了。
  “我给过你机会。”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贺先生,我们已经分开了。”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轻声说。
  “我不同意。”
  怎么会同意呢?身上已经重新烙下了自己的痕迹,每天都要看尤嘉在小格子间里被情欲折磨得失去神志,本来以为她走下台阶会回到自己身边,没想到离了他后竟然身边狂蜂浪蝶,桃花不断。
  她的身体被别的男人进进出出,小穴里被射满别人的精液,身上浮现出深深浅浅的暧昧吻痕……她身上被别人留下的每一处的痕迹都让他无比暴躁。
  尤嘉十七岁跟他,二十岁分开,期间除了自己清清白白,没跟过任何人。
  他是她唯一的主人,她的喜怒哀乐从前都只系在自己身上,她青涩的身体在他的调教下变得敏感淫荡,她却只会为他疯狂,只要他想,她就在他身下用尽各种姿势婉转承欢,一丝不挂……
  “是谁?”捏着她的下巴,没过多久就留下一道红痕。
  尤嘉不说话,挣扎中颈间的项链露出来,让贺仲辛心情更糟。
  “周围这么久都不见人,难道是陆斯年?”
  难道是陆斯年?
  人都有逆鳞,正如贺季妍于贺伯勤,陆斯年于尤嘉。
  “啪”的一声,尤嘉抬手,在贺伯勤脸上立时落下了一道清晰的巴掌印。女孩做惯了粗活,手劲着实不小,过后是火辣辣的疼。
  贺伯勤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显然有一瞬间没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朝着不可预期的方向驶去,谁都没有料到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你自己眼睛不干净,别看谁都脏。”
  有句广告词怎么说的来着?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
  然而尤嘉的能量仅有一瞬间,勇气只够打个巴掌便消耗殆尽。
  怎么就这么冲动呢?眼底浮现出惧色,人却还是强撑着,梗着脖子和他硬顶,“你不高兴就打回来好了。”
  ——充分诠释了用最狠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贺伯勤举起胳膊,女孩害怕地抱起头往地上蹲,半晌不见他动作,悄咪咪地睁开眼睛,最终还是颤巍巍地直起身,把脸抽近,“您轻点,仔细手疼。”
  轻一点。
  一句话仿佛触动到了最久远的心事,又回到了初见尤嘉的那一天。
  ——最终巴掌还是没落在她身上。
  他扯过她那只犯错的爪子看,手心已经红了。贺伯勤自诩不打女人,但是小丫头胆大妄为还是得教训,省得以后蹬鼻子上脸。
  衣服被粗暴撕开,她用尽全力地把人往外推,却只是蚍蜉撼树。
  贺伯勤撤下领带,绕着尤嘉的手腕绕圈,精致的面料质地结实,捆得极牢。他把尤嘉推上车,随即淡定落锁。
  “你不想我当着你弟弟的面操你吧。”
  “您不能这样。”她深呼吸,咬着唇盯着他。
  “不,我可以。”男人的声音仿佛魔咒,回荡在车厢之中。
  陆斯年是她的软肋,是她的死穴,是她最想保护的人。但与之对应的,她也最不想让陆斯年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她是姐姐,一个或许手段不光彩,但很称职的姐姐。
  都是成年人了。
  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
  算了吧。
  不就是替身吗,不就是上床吗,之前又不是没做过。
  自己还挣扎个什么劲呢?
  又不缺那块贞节牌坊。
  尤嘉没有再挣扎,认命地靠在座位上陷入沉默。
  她不说话,没有再恶言相向,没有再张牙舞爪,一如两个人最初分开前,但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明明夏天的时候她还骚的要命,敢光着腿当着人和他玩车震,叫床声宛如雏莺,又娇又浪。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男人还没死。”贺伯勤觉得自己现在很烦躁,不能看她,不敢看她。他怕再多看一眼就会像自己那个傻狗弟弟一样控制不住情绪,双手覆上女孩纤细的脖颈,看起来犟得很,可又那么脆弱,一只手就能轻松扼断她的喉咙。
  她只是一个赝品而已,她的一切都来自于他。
  她凭什么对自己这样?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沉默在无声中蔓延。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想起顾盼唱哼的那首《夭娘》,原本含糊不清的歌词在脑海中滚动播放,愈发清晰。
  凭何娇色一人赏
  偏爱俏儿郎云雨酣畅
  君既无情
  我何须装模作样
  一拍两散
  正好恣意戏欢场
  ……
  车子开进荔湾,停在一栋三层高的小楼前。
  黑白组合的现代风外墙,贺伯勤攥着领带一角牵她进门。
  进去就是上下九米的高挑空客厅,二百七十度的环绕落地窗,窥得见外面灯火阑珊,不远即是明珠湾大桥。内部大概是框架式结构,所以看不见剪力墙,全部承重的支点尽在电梯口和两边的柱子上,使用空间被延展到最大。
  置身于陌生的开阔空间,人总会忍不住感叹自己渺小。
  贺伯勤倒没有急色到把她压在沙发上做,两人到底还是上了楼。kingsize的大床足够多人运动,金色床幔落下,隔出一片小小天地,她躺在这方由人精心打造的床榻上,双手被拉高举至头顶,显然贺伯勤并没有为她解开绳结的想法。
  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深深浅浅的,在她身上留下各式的斑驳痕迹,有些地方会用牙齿咬,一定要把前人留下的印记遮盖住才算完。
  身体在酸痒和微痛中来回切换,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四肢已经被铐子锁好,缚在床柱上。橡胶材质的内壁,坚韧不失柔软,不至于弄伤她,也无法挣开。
  双指并拢插入阴道,贺伯勤在她的花穴内肆意抠挖,刚被疼爱过的人身体愈发敏感,肉壁紧紧咬着他的手指不放,让被淫水稀释的精液缓缓流出。
  “刚被操完就这么骚,外面的野狗没喂饱你?”
  细长的手指在甬道中摸索前进,似乎想抚平每一道褶皱,让她所有的敏感点都无所遁形,床单在身体扭动中变形,尤嘉的口中发出销魂蚀骨的呻吟,撩拨着男人脆弱的神经。
  “怎么越长大就越不乖呢。”贺伯勤似叹似问,却并不期待回答。
  

17 泥菩萨(h)


  湿得一塌糊涂的身体不需要前戏,贺伯勤直接一插到底。
  温暖潮湿的甬道包裹住肉棒,拼了命的蠕动吮吸,让人欲罢不能。
  贺伯勤每次都往更深处顶,花穴浅窄,没过多久就触到了尤嘉紧闭的宫口。那是最脆弱的地方,又肥又软的小嘴牢牢含着龟头,他愈发狠劲地碾磨那处娇嫩,击溃她所有的羞耻心。
  高潮迭起的身体无力挣扎反驳,目光迷离,媚眼如丝,不会瞪他,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暗中腹诽,一如往日般乖顺讨巧。
  真好。
  贺伯勤叹息着将连日积攒的精液射进去,又浓又多。已经软下来的肉棒不肯退出去,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身体紧密结合的方式睡过去。
  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男人先醒,触手就是滑嫩的肌肤。她的脸藏在弯弯曲曲的长发里,眉心微蹙,嘟着嘴,唇很粉很薄,看起来睡得并不安逸,精致易碎,想要让人按在怀里蹂躏。
  之前他怎么不知道这具身体那么让人着迷呢?
  大概是那时候已经没有新鲜感了吧。
  说句不太恰当的,偶尔分开,小别胜新婚。
  晨勃的时候,他的肉棒就嵌在她的身体之中。
  ——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事情了。
  她本该是他的。他没有控制自己的欲望,在她的体内律动起来。
  “唔……好痒……嗯……”
  尤嘉从梦中悠悠转醒,最先感受到的就是那根凶猛驰骋的肉棒。
  他们盛夏分开,深秋重逢,终于再度滚到了一起。
  “呜……贺……贺伯勤你走开……”她哭叫着喊人。
  “别哭。”他吻去尤嘉脸上的泪珠,又觉得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更加助长人施暴的欲望。
  她一边流眼泪一边哆哆嗦嗦地喊,“脚麻……疼……疼疼……”
  贺伯勤做梦也没想到她会说出来这个,惩罚似的又狠狠顶弄了几下才射出来。肉棒抽出去的时候发出发出“啾”的一声。贺伯勤解开束缚她的镣铐,连夜呈“大”字型的身体终于能够变换姿势,她哼哼唧唧地叫痛,他没办法,只得捧着尤嘉的关节处,不轻不重地揉捏。
  “知错了?”
  她低着头说,“还有两个月。”
  做满三个月,他放她走,两人再不相干。
  “还有半年就要拆迁,守着个要完蛋的店有什么意思?”
  她抬起头,有些怔愣地看着他。
  “市政规划,现在还没出批文,那片地方过不了多久就是一片废墟。”贺伯勤久经商场,最知道如何玩弄人心,在她耳边轻声诱哄,“开饺子馆能赚几个钱?起早贪黑,多久才买得起一块地砖?”
  尤嘉瞥了一眼,意大利手工小牛皮铺地,吸音保温,和白金汉宫用的是同款,四十万一平米,脚踩上寸土寸金。浴室用的是范思哲,一块七千。
  “还有两个月。”她说。
  不是没有羡慕过这场泼天富贵,但她现在有自知之明了,这道坎,她跨不过去。
  贺伯勤读不懂她的冥顽不灵,兀自起身洗澡离开。衣帽间有没拆价签的干净衣服,她随便套了条裙子出门。
  别墅区不好打车,沿着盘旋的山路慢慢悠悠地走,一大清早就到店,一如几个月前贺伯勤决定和她一拍两散那天。
  店员小妹拿出到了多日的快递给她,发件人是陈非,拆开来是一条墨绿色的真丝吊带裙。她回家后换上新衣服,对着镜子扭了个妖娆的姿势,拍了张照片打算发给他,点开对话框正巧看见陈非的“正在输入”。她想等一等看他发什么,结果半晌也没动静,隔了一会儿再看又是“正在输入”。
  “多谢,衣服很合身,我很喜欢。”她率先开口。
  “那就好!过一阵公演,学姐你可以来看我吗?”他的消息很快回过来。
  “如果太忙的话我也理解的。”在尤嘉思考的时候,他过了一会儿补充道。
  尤嘉一夜未归,最着急的人是陆斯年。
  “阿姐,那个周叔叔好烦人,我好想你啊。”他委委屈屈地跑过来撒娇,还以为跟她在一起的人是阿joe。
  听他误会,尤嘉心里反倒松了口气,懒懒靠在沙发上晒太阳。
  陆斯年放了假就喜欢黏着她,见他在客厅便也捧着书过来读,姐弟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准备考什么学校?”
  “清华吧。”陆斯年成绩稳定,说起来不假思索。半晌没听见尤嘉回话,又说,“北大也还行,人大和中科大可以保底。”
  “我在想,等你上了大学,我要做什么呢?”
  陆斯年这才愣住,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两个人厮守长大,没有任何分开的理由。如果尤嘉还在读书,那他有千万种理由说服她和自己走,但阿姐现在有店面,又有疑似的爱人,她还会抛下庄城的一切,选择自己么?
  “说实话,我的专业马马虎虎,并不是什么读书种子,但是我想,或许可以去那边读个艺术硕士。”她伸了个懒腰,虽然自己并非什么权贵阶层,但一中的家长群里不乏消息灵通的人,商业街拆迁已有人嗅到风头,早就管制地产交易了。
  难怪前任店主那么着急出手,合着是打算在拆迁补偿款的基础上再多赚一笔转让费。尤嘉花了几十万买教训,没人可以倾诉,只好打落牙齿活血吞,固然心疼,但也意味着以后在这里就真没什么牵挂了。
  听她这样讲,陆斯年的眼睛“刷”地一下就亮了。
  “去北京很好啊。”他兴奋地说,“大学空余时间多,到时候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对了,还有顾盼姐姐,你不是跟她很要好吗?她也要去北京的对吧?你们两个在一起也有个伴……”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们俩关系好?”舞蹈队的朋友们的确来家里吃过饭,但那时屋里一大堆人,她可没时间跟顾盼聊东扯西。
  “你面面俱到,谁都照顾到了,但是就没怎么仔细关照她,可她还特别自然地去冰箱找饮料,一看就是常来。而且她放包的时候往玄关上搁了一沓传媒大学的材料,应该是保送生吧。”
  到底是从小养大的弟弟,尤嘉把心里那点不舒服压下去,权当是孩子聪明,笑着捏了捏陆斯年的脸,“就你眼尖。”陆斯年笑着往她身边凑,愈发得意起来。
  南北两地,离得那么远,尤嘉迈过长江,庄城的风便吹不到北京,或许能让人好好呼吸。
  ——意外地,让人有些心动。
  

18 烈酒浇不尽许多愁徒增很多烦恼


  周末过后再回贺氏,她原本的鸽子笼办公室已经被清空,仿佛是在嘲讽她的不识抬举。临走前金秘书帮她抬了一只箱子,尤嘉抱着文件跟人往楼下去。
  从总裁办到后勤部的路很长,两个人到的时候陆部长早已等候多时。
  陆逊打眼就见金秘书身后跟了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云母扣的白衬衫,米色长裤,裁剪得当,看不出牌子,踩着一双方便走路的矮跟鞋,看着挺利索的人。
  等金秘书走近了他笑着跟人寒暄,叫老员工去带尤嘉熟悉环境,两个人在办公室里继续说话。
  “金小姐尝尝,新烘的豆子。”虽然职级够高,但陆逊向来对顶楼的众人笑脸相迎——秘书虽小,但能通天啊。
  金秘书含笑抿了口咖啡,“陆总,您客气,这味道真不错。”
  两个人从天气扯到时事,最后又兜回到公司项目上,陆逊眼见着金秘书不接话,终于按捺不住,开门见山地问她,“你倒是给我交个底,这位到底是怎么个来头?”他努了努嘴,暗指尤嘉的方向。
  然而金秘书依旧三缄其口,不肯多言。她前途一片光明,近几年并没有跳槽的打算,尤嘉和大老板的关系可谓扑朔迷离,上头神仙打架,她不想做被殃及的池鱼,“陆总您忙着,周特助那边还有事找我,先走了。”
  贺伯勤不许人关照尤嘉,但金秘书亲自过来送人本身就是一种态度。陆逊得知问不出尤嘉的背景便不再强求,连忙招呼自家助理帮忙送人,“哎,小张,快把豆子给金小姐包上。”自己转过去同尤嘉说话。
  聪明人都爱脑补,陆逊从小职员短短几年内就爬到现在的位置,心思不可谓不灵活。他最初觉得尤嘉或许是某位高层的情儿,但仔细端详起来又觉得不太像。离得近了仔细端详五官,认清后心里忍不住打了个突。女孩五官生得浓重,眉目之间的轮廓走向,竟颇有几分贺家人的品格,与先生和二少都有几分仿佛。
  说是姓尤,但早逝的贺先生是多情种,眼前的女孩子指不定就是什么时候欠下的风流债。
  不能谄媚,不能开罪,这是陆逊定下的八字方针。
  实习生多干杂务,更不要说被视为勤杂工的后勤部。临近年底冲业绩,各处都忙得人仰马翻,尤嘉虽然不打算转正,无需顾忌什么同事情谊,但为了能平安度过这两个月走人,事事只求中庸不掉队,还是告别了朝九晚五没烦恼的快乐生活。
  临近新年,贺氏的尾牙活动层出不穷,尤嘉少不了去各处会场东跑西颠。
  慈善晚宴历来群星荟萃,名流云集,零下的天气一群人穿着轻薄的小礼服站在台上摆姿势拍照,通稿是几周前就定好的,只等着上传网络艳冠群芳。如果是追星女孩们到这里估计会惊声尖叫,但尤嘉推着比自己还高的巨大箱子走来走去,聚光灯下男男女女忙着争奇斗艳,打工人只想下班。
  碰见贺伯勤纯属是个意外。
  她送醒酒汤进休息间,贺伯勤坐在床头,女孩伏在他胯下卖力吞吐,他的手指穿过海藻般浓密茂盛的长发,纤腰翘臀蜜色肌肤,场面一度十分香艳,不知怎么回事,莫名有点眼熟。
  很多时候,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她知道他不会压抑自己的欲望,可以纾解发泄的人选也从来不止一人,但是以第三者的视角看待这件事,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他想要占有自己,但他也并不是非她不可。
  仿佛在心脏里注射进一支清醒剂,她很快就冷静下来。
  那不是喜欢,更不是爱,那是习惯性的占有。
  下班时尤嘉几乎落荒而逃,还没到家就接到了酒吧的电话。
  “您好,请问是贺先生的朋友吗?他喝醉了,我们用他的手机联系到了您。”
  那一瞬间尤嘉心里漏跳了半拍,解锁之后才发现来电人显示是贺仲辛。
  她很想说你们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吧,把他往大街上一扔冻死也算为民除害。然而电光火石间,忽然想起了贺仲辛给自己发过的照片。
  哦豁——
  贺仲辛最近的“真爱”,跑到大哥的床上去了。
  大概是有几分同病相怜,抑或是担心男人清醒了找她秋后算账,尤嘉到底没有太绝情,叫出租车转道去了酒吧接人,到场后先掏出贺仲辛的信用卡结账,顺便日行一善,帮全场客人买了单,随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让酒保和师傅一起把人拖上车,拿出钱包里的所有现金给他们当小费。
  车子开进小区,尤嘉拉着胳膊把人往回拖,没过多久就撂下手歇一会儿,短短一段路走了快二十分钟,挪动间不免磕磕碰碰,但贺仲辛人高马大,她坚信他这点小事还是熬得住的。
  醉醺醺的男人没有什么战斗力,两眼无神,目光发直,尤嘉直接把上次没吃完的乙烯雌酚片找出来往他嘴里塞,“乖,吃解酒药。”
  贺仲辛此时一个指令一个动作,顺从地张嘴,把药片吞了下去,连口水都没喝。
  费了死劲把一米九的人翻了个面,让他趴在沙发上,免得半夜吐酒把自己呛死,随手从卫生间里拿出个盆,放在地上预备着接秽物,忙完了这些尤嘉准备洗澡睡觉,没想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贺仲辛竟然坐了起来,抱着膝盖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操。”尤嘉没忍住,飚出一句经典国骂。
  尤嘉换好睡衣朝贺仲辛走过去,“喂,起来。”
  贺仲辛置若罔闻,不为所动。
  她看了眼墙上的表,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五,贺氏十点上班,她十点半有会,洗漱至少一刻钟,路上要花费一个小时,满打满算,睡眠时间不足六小时。对于连日奔波操劳,从事重体力劳动的人来说,阻碍她休息的行为无异于残害生命。
  耐性被一点点消磨干净,尤嘉终于开始连拉带拽,想把人弄回到沙发上。
  谁知不动还好,一动贺仲辛就疯了,抱着膝盖“哇”的一下嚎出来,哭得可大声。
  尤嘉不想说话,她觉得自己要裂开了。
  “你失去的只是你的爱情,但我失去的,是我的半条命啊。”尤嘉一边感慨着,一边手足无措,拉扯间忽然间福至心灵,掏出手机和家里的摄像头对准了贺仲辛一顿猛拍。
  “妈妈……呜呜呜……妈妈……妈啊——嗝——”
  一米九的大个儿哭得声嘶力竭,边哭边喊妈,虽然有些滑稽可怖,但尤嘉,多少能感同身受一些。但是能共情是一回事,是另一回事。
  “乖,乖,妈妈在啊,乖——”她软下声音温柔地哄,贺仲辛被安抚下来,眼巴巴地拽着她的衣角,让她别走。
  “妈妈不走,妈妈怎么会离开你呢,只要你听话……”她的语调里带着诱哄。
  ——只要你听话。
  贺仲辛此时变成了块膏药,黏皮糖一般跟着她走来走去。尤嘉把人带到卧室,脱下男人皱巴成抹布的西装,从衣柜里翻出不用的内衣往他身上套。等他紧紧巴巴地换完衣服,尤嘉又哄着贺仲辛摆出各种姿势,闪光灯亮了熄,熄了亮,几百张照片记录下贺先生的极尽妖娆。
  照片和视频备份好上传网盘,大功告成后尤嘉心满意足,大发善心地把人送回到沙发上趴好。
  “妈妈,哄——”
  “乖宝宝,睡觉觉,一觉睡到外婆桥——”她按照约定哄他入睡。
  贺仲辛身上盖着薄毯,针织物掩盖不住身材,宽肩长腿不必提,小腰挺细屁股挺翘,尤嘉忍不住又拍了拍,心说弹性也不错。
  这么一折腾,等真正睡下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尤嘉随便窝在床上眯了一会儿,仿佛刚躺下闹钟就响了起来。她嘴上骂骂咧咧,身体诚实地顶着遮瑕液都盖不住的黑眼圈上班,工作间隙欣赏了一下夜里的“杰作”,满意地笑了。
想威胁她。呵呵。

19 如珠似宝,伉俪情深


  妍,貌美为妍,巧慧为妍,明事知礼为妍。
  一连三个都是儿子,好不容易盼来个女儿凑成“好”字,贺老先生当即为老四取名季妍,将英国的庄园和西半山的千呎豪宅归到小女儿名下。
  贺季妍她妈姓郑,大名郑宝俪,出生于香港新界,第十一届港姐大赛亚军,随即签约“无线”出道,是上世纪家喻户晓的艳星。
  十七岁那年,她在颁奖典礼上结识了花名在外的贺先生,红裙迤逦,笑吟吟地过去敬酒,两人共舞一曲,成了好事。
  那个年代艺人所受的掣肘颇多,大陆客清贫,港星虽富,但动辄还会被黑帮威胁,与其被枪顶着脑门儿拍烂片,晚会上没有保护措施做空中飞人演杂技,不如跟位大佬,方才不辜负她老天赏的好容貌。
  郑宝俪不是有情饮水饱的痴心港女,她算盘打得门儿清。
  父母都是南迁的岭上民,穷山恶水里跑出来,偷渡到寸土寸金的港岛扎根。男人挖蛤蜊杀猪扛大包,女人除了卖肉都做得,没有文凭不懂知识,乍入了这花花世界却只能操持最微末的工作,卖一膀子力气养活全家。
  赚的少,偏又生得多,七口挤在一百呎不到的劏房,没有窗,关上灯就见不到光,人还没死就竖起四块棺材板。
  屋子里的所有空间都被利用起来,马桶边就是洗衣做饭的水池,一掀锅盖油烟糊在脸上,饭熟了拿到附近公园才有地方吃,时不常还要和邻居抢位置。
  活在这里像猫像狗像老鼠,唯独就是不像人。
  郑宝俪自幼在贫民遍地的深水涉长大,深谙这里孩子的成长轨迹,草籽般随风长,书读不懂成绩稀烂,未成年就辍学打工赚钱糊口,男孩跟大哥走街串巷,女孩不做站街的杂毛鸡就早早嫁人,窝在巴掌大的地方奶孩子,好青春没来得及过就匆匆逝去,周而复始一辈子暗无天日。
  她不甘心就此烂在这里,偏偏歹竹出好笋,一家子个个长得像萝卜墩子,唯她一张脸艳光卓绝,麻布袋也能穿出大牌的风采,在鱼龙混杂的劏村美得惊人。
  好骨好皮,给她一张通往上流社会的入场券。十六岁一举成名,她野心勃勃地冲进五光十色的名利场,逆天改命。
  世人笑贫不笑娼,做贺先生无名无分的情妇也好过贫家妻房。
  老男人风流成性,好折磨玩弄美人取乐,为了猎奇连高尔夫球都塞进人下体,她为了生活曲意逢迎,私底下自然不甘寂寞,游戏人间。
  宝俪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爱情的东西,但是怦然心动对她太过奢侈,穷怕了的人,一心只想要向上攀爬,注定就要有所取舍。
  可谁想到,那个人会为她死了呢?
  一颗心无坚不摧,却在男人坠楼的刹那破防。
  麻雀窝里飞出的野凤凰,在最狼狈不堪的时候遇见了救死扶伤的仁医……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拼他一条命,换她一世富贵平安。
  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郑宝俪有个疯狂的想法。
  ……
  几个月后的盛夏,女儿呱呱坠地,满月时机构取血验过dna,确认孩子就是贺先生的种,郑宝俪终于母凭女贵起来。
  郑宝俪隐忍多年熬到如今地位,自己受过的苦自然会替女儿一一避免杜绝。她怀孕后便息影,生产后长居英国,鲜少参加贺家事,面对贺先生柔情似水,体贴入微,反倒渐渐占据他的心房。
  贺季妍自幼跟随母亲在英国长大,受的是正统的精英教育,习的是贵族礼仪,她似乎承袭了父母的优点,聪明早慧,学什么都一通百通,颇讨贺先生的喜欢。
  四五岁时,贺季妍被发现于美术上开窍,于是被郑宝俪带着孩子满世界逛展,专门延请名师授课。
  天资聪颖,下得苦工栽培,贺家四小姐在圈内渐渐名声鹊起。
  十岁那年,郑宝俪熬死了原配带着她重返港岛。
  她是贺家的掌上明珠,她的母亲踩着元配夫人的尸骸上位。
  郑宝俪叫她忍耐,贺氏兄弟都不是善茬,平日能躲就躲,万一气不顺欺负教训了她,能忍则忍,千万不要跟他们对着来。
  贺季妍把这几句话刻进骨子里,把贺家当成了虎穴狼窝,没想到想象中的风刀霜剑严相逼却并未发生。
  她踩着他们的脚步,跟他们念同一所学校,然而家里家外都足够宽敞,他们不搭理她,也不和她讲话,偶尔一些交流也是父亲在时的面子工程,迫不得已。
  两兄弟都差不多,不过贺伯勤年纪大,看着更温和些,贺仲辛年轻点,脸色更臭。
  贺季妍顶着贺家女的名头,享受着两位兄长的遗泽长大,不免对他们又多几分在意。她小时候因为人种原因同龄朋友不多,还曾遭受过种族歧视,曾几何时,她听说自己有哥哥时是满怀期待的。
  她以为哥哥会陪伴她,保护她,照顾她。
  可惜他们这辈子大概没有兄妹缘了……
  他们相安无事了好几年,直到郑宝俪病危。
  女人这些年早已失宠,家世低到提起来是圈内羞耻,她的生死除了贺季妍外,无人在意。
  养和医院的总统套房,郑宝俪躺在床上,一头乌亮长发已被病痛折磨到枯燥花白,人瘦脱了相,被子盖在腿上几乎见不到起伏。
  她用枯槁的手抚过女儿的脸。
  “真像。”郑宝俪喃喃,“真像你爸爸。”
  贺季妍不明所以,毕竟人人都说自己长相随妈……
  她不是傻子,随即意识到一个难以置信的真相,惊惶地捂住郑宝俪的嘴。
  “妈,你疯了吗?”
  “那年我才二十岁,现在我身体很不好了,大概很快就要去见他了。”
  言下之意不难读懂,那个男人大概已经故去多时。
  ——贺季妍心里松了口气。
  知女莫若母。
  郑宝俪望着她嗤嗤地笑,自己这个女儿才十三四岁,但已和她一样冷心冷情。
  不过也好……
  这样的女儿,宝俪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贺家。
  “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次。”郑宝俪喘匀了气,郑重地开口。
  贺季妍坐在病床前面色凄惶,瘦小的身形在夕阳的余晖中瑟瑟发抖,远方山雨欲来,西风猎猎。
  “永远不要与你的大哥二哥为敌,顺从他,敬仰他,讨好他,然后有朝一日,尽早离开他。”她深吸了一口气,把小小的药瓶放在她手心,“最后,永远……不要追查我的死因。”
  三天后,郑宝俪病逝于养和医院。
  贺家不停灵,不挂白,直接火葬,骨灰送入贺氏墓园。
  漫天大雨滂沱,颠倒城市,贺季妍跪在墓碑前哭到声噎气堵。
  昏厥前,一柄黑色的大伞斜在她身上。
  最后看见的,是贺伯勤的脸。
  

20 同是天涯沦落人


  漆黑的雨夜,无人的墓园。
  声嘶力竭的哭声,少年苍白的脸。
  贺伯勤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又梦到以前的事了。
  打电话给贺仲辛,半晌都无人应答,不知道是没醒还是不愿意接。
  贺伯勤叹了口气,让阿joe把傻弟弟上次心心念念的大红色超跑定下来。
  既然伤心了,那就送点东西补偿吧。
  贺仲辛是被电话吵醒的,睁开眼睛就觉得浑身酸痛,人仿佛被卡车碾过,脸上尤其疼,碰都碰不得。走进洗手间一看,他发现自己的脸果然肿了。
  昨晚发生什么了?
  脑海中闪过一些零星碎片,但都抓不住。
  这个地方他认识,几个月前还在这里养过伤。
  看了眼通话记录,三通未接是大哥的,再前面一通是尤嘉。应该是自己醉得不省人事,酒保用自己手机打的。
  醒过来栽在沙发上,大概女人力气太小,抬不动自己。
  脸肿成这样,自然也没法出门见人了。贺仲辛坐在沙发上思考人生,男人情场失意,丧的一批。
  尤嘉回家的时候贺仲辛正在打游戏,嘴里叼着根烟,客厅里摆着几个空荡荡的酒瓶子。他心里头憋气,有家不想回,其余住所也只是空荡荡的房子,哪比得上这里有人照顾?贺仲辛食髓知味,索性就把这里当家,想再赖上几天躲一躲情伤。
  屏幕是房间唯一的光源,上面的丧尸被砍得血肉模糊。
  尤嘉把灯打开靠在玄关,“劳烦二少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让我待会儿。”没想到尤嘉会赶自己,贺仲辛皱着眉头开口。
  她倒也不难说话,没跟他再纠缠,“那就按市场价来吧,月租两万一,日租七百七。二少出手阔绰,总不至于白吃白住吧。”
  “行,我给。”钱对贺仲辛来说不成问题,一口答应下来。
  尤嘉从抽屉里拿出一只pos机,“刷卡还是转账?我推荐支付宝,没有手续费。”
  贺仲辛被她这副视财如命的样子折腾到没辙,痛快扫码,顺便还给她凑了个整。手机里传出钱已到账的声音,尤嘉望着上面的数字笑靥如花,“二少大方,不过住我的地方就得守我的规矩。现在,就劳烦你把酒瓶子收了,把客厅打扫干净。”
  “你——”吃错药了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尤嘉已经把手机连上电视屏幕,贺仲辛酒后哭着喊妈,穿着情趣内衣搔首弄姿的高清视频在屏幕上循环播放。
  “唉,也不知道别人看见这些会怎么想。贺家二少,国内知名赛车手,私底下竟然有这种癖好……啧啧。真是……”真是怎么样,尤嘉没说,只含笑望着呆坐在沙发上的人。
  男人要脸,尤其是贺仲辛。
  作为半个公众人物,损他面子还不如让他去死,表情顿时精彩纷呈。
  “二少不愿意的话大可离开,要是愿意……那就赶快动手吧。”
  贺仲辛面色黑如锅底,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很好。”
  尤嘉扳回一城,心情大好,哼着歌回屋睡觉,“主卧归我,次卧归你,现在晚安。”
  关门落锁,门板隔音很好,只隐约能听见客厅的骂骂咧咧和叮咣乱响,尤嘉不理会闷头就睡,他要拆家就拆吧,拆多少她就打双倍的账单寄给贺伯勤。
  第二天早起,客厅里没人,出门才发现贺仲辛正在小院里锻炼身体,穿着紧身运动背心单手做俯卧撑,男人肌肉扎实,身上出了一层薄汗,不得不说,当弟弟的比哥哥更有性张力。
  难得周末不加班,尤嘉背着包踩着下班点准时开溜,回来路上碰见有阿叔阿爷卖自家产的土菜,卖相不好,但没怎么打农药,她看着眼馋,又一时心软,索性全部买回来。到家的时候贺仲辛正坐在她练瑜伽的飘窗处,老大个人呆坐在那,像是在仰望星空。
  情场失意的人都是神经病,情绪来了智商往往断崖式下跌,更不要提本就不太聪明的贺仲辛。尤嘉眼见这人日渐消沉,难得好脾气地做了两个菜,开了几罐啤酒和他对饮。
  虽说借酒浇愁愁更愁,但失恋这种事,除了喝酒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办法。贺仲辛讲述及的悲惨往事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但能给尤嘉带来快乐。
  手舞足蹈抱着人叫妈是醉狠了才会有的副作用,反正她已经拍了录了,再来一份也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贺仲辛看得特别开,揭开拉环就和尤嘉碰了个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人喝多了就多愁善感,贺仲辛老泪纵横,“你说,我怎么就遇不见真爱呢?”
  尤嘉歪过头不解地看向他。
  贺仲辛捂着脸娓娓道来,“这么多年就喜欢上这么一个妞,追了三个月啊,别说亲了,摸都没摸过……给我当提款机就算了,我让大哥试探试探,结果勾勾手指头就巴巴跑了,还,还……嗝——”语调悲凉,如泣如诉。
  尤嘉一边听一边以看傻子的目光望向贺仲辛。本以为会听见什么深宅狗血故事,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的……嗯……如果贺仲辛不是个傻狗,那他大概率是个有绿帽癖的傻狗。
  但是傻子招人疼,她摸了摸的贺仲辛毛茸茸的脑袋,心说这人智商有问题估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贺伯勤都没上火,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也没必要生气,“这个……我这只是实话实说哦,首先,你哥名声比你好听太多了,你身边的女仔说是月抛都算持久了吧?而且你哥比你多的,那不是一点家产,是很多很多家产,我要是姑娘肯定也选你哥不选你,更不要提你哥还比你温柔,比你活好,而且……”
  “等等,”贺仲辛忍不住叫停,“我技术很差吗?”
  尤嘉思索了一下,身体可耻地出现了一些微妙反应,但是嘴上不能输,“跟你哥比起来那就是瞎几把捅。”
  望着贺仲辛一脸生无可恋,她心里浮现出微妙的快感,“矫情完了就滚去洗碗。”
  “我都这么难受了,还要让我洗碗?”
  “我做了一桌子菜,你连碗都不洗?”
  贺仲辛嘴上抱怨着,身体倒是听话,结果洗到一半反应过来不对劲,系着粉红色围裙的家务猛男一拍大腿问她,“你家不是有洗碗机吗?”
  “洗碗机哪有你洗的干净啊。”尤嘉一脸坏笑,“威风凛凛的贺二少来了,家里的骡子啊,马啊,洗碗机啊,扫地机器人啊,都可以歇歇了。”
  当年要是知道贺仲辛脑子有坑,她何至于被压着打那么久?人前不知底细的时候气势挺足,人后恐怕还没家里金毛聪明。尤嘉悔不当初,但现在知晓似乎也不晚。
  人走进厨房,看着杯盘洁净,尤嘉也不管他浪费了多少洗涤剂,笑嘻嘻地夸,“真棒,比我刷的干净多了,不愧是辛哥。”
  贺仲辛忍不住勾勾唇角,连日苦闷的心中竟然有一丝雀跃。
  晚上盖着被子躺下,他睡前怀疑自己有斯德哥尔摩的潜质。
  被发现了
  今天的事要从一兜螃蟹,一袋甜螺,以及一条虎鳗鱼说起。
  阿joe老实了好一阵,两人维持在疏远不失礼貌的位置,对谁都好。
  今天他出现在公寓,尤嘉着实被骇了一跳,还以为这人拎了条银环蛇上门。
  “这什么啊,怪吓人的。”她捂住脸,眼睛顺着手指缝隙盯着他看。
  “你是在挡口水吧?”阿joe失笑,拎起网袋往她那边凑,随即意识到尤嘉并没有迎他进门,纳罕道,“不方便?”
  只见浴室里水声停止,贺仲辛围着浴巾从屋里走出来。
  “谁啊?我没叫外磨艾——”
  悄悄,是离别的笙箫;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哎呀我操,你怎么搁这儿呢?!”
  尤嘉合理怀疑他车队里有东北人。
  压制住那股想打人的冲动,阿joe恭恭敬敬地开口,“二少。”
  “先生让我过来看看,不过,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不愧是久经职场的社畜老狗,阿joe的表情一秒回归严肃,板着张脸,面容平静无波,细看之下隐有怒色。
  “咳,我过来坐坐。”贺仲辛坐在沙发上,随手开了罐可乐,又觉得现在情况不太对,悻悻放下了,“今天的事……”
  “您的私事我不方便过问,也不会向先生提起,但事关尤小姐,您最好和兄长亲自解释。”阿joe顿了顿,“对了,如果您再不接电话,先生会亲自联系您的经纪人。”
  贺仲辛听见阿joe不会同贺伯勤讲便放下了心,再唠叨就有些不耐烦,无所谓地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东西留下,你走吧,我过几天就回去。”
  贺仲辛拎着海鲜进厨房,尤嘉送阿joe出门,贴在他耳畔小声嘀咕,“本来就傻,你还要吓他。”
  阿joe有些玩味地问她,“这么喜欢玩火?”
  “有些事情我也没办法,不过还好,这次能应付得来。”
  贺仲辛走出厨房,终结了那个点到即止的吻,尤嘉扬声道,“周特助再见。”
  “尤小姐再见。”
  如果贺仲辛此时出门,还能看到阿joe脸上的水红色的唇印。
  深秋天气懒得出去,有人送菜上门,刚好省心省力。
  手起刀落给虎鳗鱼斩首,用钢针钉在砧板上,处理食材容不得心急,尤嘉把片成薄片状的鳗鱼用蘑菇酱卷了,上面又盖一层酥皮,刷上蛋液放进烤箱,等出炉时再淋上点山葵碎,最能勾出那股鲜甜劲儿。
  贺仲辛此时换上衣服走过来,被她打发过去刷洗螃蟹,这个时候的蟹最肥,膏脂满溢,清蒸蘸桂花姜醋汁就很好吃。今天饭晚,他早就饿了,悄咪咪地把尤嘉为做煲仔饭准备的腊肠往嘴里塞。
  这边尤嘉忙着那盅隔水炖的竹荪汤,一时想起贺仲辛刚才那副样子,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针尖儿大的胆子,还敢偷吃。”
  她冷不丁开口,贺仲辛的手就僵住了,“你是不知道阿joe有多吓人,刚才看见他在门口我差点就萎了。”
  自失恋后,贺家老二便长在了尤家。
  仔细想来,他倒比贺伯勤好打发多了,同样的人高马大但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练舞回来随手从街边买的绉纱馄饨都能吃得可香,调教下来还学会了收拾桌子洗碗,白天在家里健身打游戏,还能顺便看家护院。
  其实贺仲辛逗留在这里也有些无奈,之前夸下海口定能抱得美人归,这下人财两空,根本没脸见朋友,夜场活动推得一干二净,天天早睡早起,精神都好不少。
  虽然被阿joe点过,可他依旧不想接贺伯勤的电话,只盯着手机发呆。考验女孩真心的办法是自己想的,大哥充当一回工具人,愿者上钩,翻车了也没道理指责。
  更何况仔细说起来,他之前也没少操尤嘉,按次数算还是他占便宜。
  ……
  大概是日子久了,原先觉得狭小的地方也舒服起来。
  秋冬花木枯萎凋零,他想等开春的时候再栽一架藤萝或者金蔷薇。小的时候贺家宅院就是那个样子,母亲手巧尤其擅长侍弄花草,一年四季都繁华似锦。
  尤嘉某天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贺仲辛竟然蹲在地上除草,院子被他拔得空空荡荡,“你干嘛呢?”发什么神经?
  “你这个土质不行,养不出好花,得先把杂草先拔了,再运点黑壤过来,拌点肥料改良土质,来年就好种了。”
  “你不会想在这儿住到开春吧?”尤嘉皱眉,“二少,我弟弟再过几天可就要回来了,你现在住的就是他的房间,到时候咱家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不尴尬吗?而且……贺先生那边也说不过去吧。”
  贺仲辛当即语塞。的确,偶尔闹脾气耍性子他哥纵容他,但一时玩失联不回家就不行了。他们家亲爹混蛋亲妈早逝,贺伯勤又当爹又当妈地把他养大,万事不强求,凡事都由他,可他却为了八字没一撇的女人跟亲哥置气……
  “我明天回去。”
  尤嘉心里松了口气,心说这些日子都在怕哥俩哪天撞上,还好这人知道主动走。
  这次她手里捏着把柄,两个人终于能和谐做室友,不知道是心太伤了还是醉酒的时候药喂多了,连求欢都没有,让尤嘉白白反锁了好几宿的房门。
  “那我以后还能来吗?”
  尤嘉望着他那张脸,硬是说不出什么狠话,只是忍不住纳闷道,“你干活上瘾啊?”
  这一个月扫地拖地洗碗倒垃圾,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少爷生活可以说没有任何搭边,手里捏着不雅照对他吆来喝去,莫非是贺仲辛当真奴性坚强?
  “我还能来吗?”他活着追求刺激过瘾,浸淫酒色财气,狐朋狗友交了一群,周围醉生梦死的人数不胜数,但能踏实过日子的没几个,有时候想找个带点人气烟火气的地方待都找不到。
  她叹了口气,“你之前来也没跟我打过招呼啊。”
  她倒是想拦,她拦得住吗?
  贺仲辛松了口气,继续打量小院,“那到时候再来个地锅,搭个烤炉——”
  “少爷,我这院子满打满算二十五平,不是你们家能装网球场和标准泳池的庭院ok?”还地锅烧烤架,俩东西往那一摆这道就别想过人了。
  地方太小,想要的东西太多,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干完了活,他一边摘手套,一边有些好奇地问她,“你和我哥当初为什么掰啊?”
  尤嘉弯腰换鞋的身影一下子顿住,“你不如直接念贺四回国的航班号。”
  “那你当初怎么不和他结婚啊?”
  “那你怎么不和那姑娘扯证啊?是不愿意吗?”
  贺仲辛沉默片刻,“我哥最近找你了吧,还让你去贺氏,你怎么还不愿意啊?”
  尤嘉默默翻了个白眼,“要你管。”
  处久了才知道她嘴皮子厉害,不过心却软得一塌糊涂,毛茸茸的大脑袋趴在她肩头,“要不,跟我试试?”
  “滚蛋,没空给你们哥俩当情伤镇痛剂。”
尤嘉抬肩,狠怼了他一下,贺仲辛猝不及防咬到舌头,疼得直吸溜,忙钻进屋里含了口冰水阵痛。血腥味丝丝缕缕地蔓开,贺仲辛含含糊糊地说,“不愿意就不愿意,发什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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