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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家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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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七  回

                怨生成抚阳痛哭    思改正屈膝哀求

    却说未央生一团高兴,被赛昆仑说得冰冷,就像死人一般。独自坐在寓中想到
,我生长二十多岁,别的物事见得也多,只有阳物其实不曾多见。平常的人藏在衣
服里面,自然看不出了。只有那些年少的龙阳,脱下裤来与我干事,方才露出前伴
。他的年纪轻似我,物事自然少似我,终日所见都是小似我的,所以就把我的形大
了。今被他说所见之物没有一根不长大于我,这等我的竟是废物了,要他何用?只
是一件,我在家中与妻子干事的时节,他一般也觉得快活。就是往常嫖女客偷丫鬟
,他们一般也浪,一般也丢,若不是这件东西弄得他快活,难道他自己会浪,自己
会丢不成?可见他的话究竟不是真言,还是推诿的意思。疑了一会,又相一会。忽
然了悟道,我晓得了,妻子的牝户是件混沌之物,从我开辟出来的。我的多少大,
他的就多少宽;我的多少长,他的就多少深。以短投浅,以细投窄,彼此相当,所
以觉得快活。譬如取耳一般,极细的消息放在极小的耳朵里面转动起来,也觉爽利
。若还是宽耳朵遇着细消息,就未必然了。日前赛昆仑说妇人有心上不浪,口里假
浪之法,焉知那些丫鬟女客不是因得了我的钱财,故意奉承我,心上其实不要浪,
口里假浪骗我,也不可知。浪既可假,岂有丢不可假者乎?他说这话虽不可全信,
也不可不信。以後遇着男子,要留心看他的阳物何如,就明白了。

    从此以後,与朋友会文的时节,朋友小解,他也随去小解;朋友大便,他也跟
去大便。把朋友的看一看,又把自己的看一看。果然,没有一个不雄似他的。就在
路上行走,看是肩上坑上有人绊手,也定要斜着眼睛,把他的阳物看个仔细。果然
个个大也大的他、长也长的他。自此比验之後,未央生的欲心也渐渐轻了,色胆也
渐渐小了。心上思量道,赛昆仑的话句句是药石之言,不可不听。他还是个男子,
我前日被他一番取笑,尚且满面羞愧,万一与妇人干事弄到半中间被他轻薄几句,
我还是自己抽出来不干的好、还是放在里面等他呕吐出来的好?从今以後,把偷妇
人的事情收拾起,老老实实干我的正经,只要弄得功名到手,拼些银子讨几个处女
做妾,我自然受他奉承不受怠慢了。何须陪了精神去做烧香塑佛的事?算计以定,
果然从这一日起,撇却闲情,专攻举业。看见妇人来烧香,不但不赶去看,就在外
面撞见,也还要避了进来。至于街坊上行走,看见妇人,低头而过,一发不消说了


    准准熬了十余日,到半月之後,欲心难禁,色胆又大。一日,从街上走过,看
见一个少年妇人把一只手揭开帘子,露出半个面庞,与对门的妇人说话。未央生远
远望见,就把脚势放松,一步勾做三步走,好慢慢的听他声音、看他面貌。只见吐
出来的字眼就像箫声笛韵一般,又清楚又娇媚,又轻重得宜。躲着走到门前细看他
面貌态度,竟与赛昆仑所说的话件件相同。也像珍珠宝贝,也像一幅美人图在帘子
里随风吹动。心上想猜,他前日所说的莫不
就是此人?

    相了一会,走过几家门面,故意问人道:“这边有个卖丝的人,叫做权老实,
不知他在哪里?”那人道:“你走过了。方才那帘子里面有妇人说话的就是他家。
”未央生知道果然是了,就复转身来又看个仔细,方才回到寓中。心上想道,起先
,赛昆仑在我面前形容他的标致,我还不信,只道他未必识货。那里晓得是一双法
眼。这一个相得不差,那一家两个的自然不消说了。有这样的佳人,又有那样的侠
士肯替我出力,只因这一件东西不替我争气,把三个好机会都错过了,怎么教人恨
得过。懊恼一番就把房门关上,解开裤子,取出阳物来左相一会,右相一会,不觉
大怒起来,恨不得取一把快刀,登时割去,省得有名无实放在身边。又埋怨道,这
都是天公的不是,你当初既要娇纵我,就该娇纵到底,为甚么定要留些缺陷?这才
貌两件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你偏生赋得完备,独有这件要紧物事舍不得做情。难
道叫他长几寸大几分要你费甚么本钱不成?为何不把别人的有余损些下来补我的不
足?就说各人的形体赋定了,改移不得,何不把我自己腿上的皮肉、浑身上下的气
力匀些放在上面,也就勾了。为甚么把这上边的作料反匀到别处去使?人要用的有
没得用,不要用的反余剩在那边,岂不是天公的过处?如今看了这样标致女子不敢
动手,就像饥渴之人见了美味,口上又生了疔疮,吃不下去的一般,教人苦不苦?
思量到此,不觉痛哭起来。

    哭了一会,把阳物收拾过了,度到庙门前去闲步遣闷。只见照壁上一张簇新的
报帖,未央生向前一看,只见上写道:

        天际真人    来受房术    能使微阳    变成巨物

这四句是前面的大字,后面还有一行细字。是偶经此地,暂寓某寺某房,愿受者速
来赐顾,迟则不及见矣。未央生看了不觉大喜道,有这么样的奇事,我的阳物渺小
,正没摆布,怎么就有如此的异人到这边来卖术,岂非天意?遂如飞赶进庙去,封
了一封贽见礼,放在拜匣中,教家童捧了,自己寻倒寓处去。

    只见那为术士相貌奇伟,是个童颜鹤发的老人。见他走到,拱一拱手,就问道
:“尊兄要传房术么?”未央生道:“然也。”术士道:“尊兄所问还是为人之学
还是为己之学?”未央生道:“请问老先生,为人怎么样,为己怎么样?”术士道
:“若单要奉承妇人,使他快活,自己不图欢乐,这样的房术最容易传。不过吃些
塞精之药,使肾水来的迟缓;再用春方搽在上面,把阳物弄麻木了,就如顽铁一般
,一毫痛痒不知。这就是为人之学。若还要自家的身子与妇人一齐快活,阴物阳物
皆知痛痒--抽一下,两边都要活;抵一下,两边都要死。这才叫做交相取乐,只
是快活之极,妇人惟恐丢得迟,男子惟恐丢得早。要使男子越快活而越不丢;妇人
越丢而越快活,这种房术最难,必须有修养的工夫到,再以药力助之,方才有这种
乐处。尊兄要传,跟在下云游几年,慢慢参悟出来,方有实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
得去的。”

    未央生道:“这等,学生不能待,还是为人之学罢了。方才见尊禀上有‘能使
微阳变成巨物’这八个字,所以特来请教。不知是怎样方法才能改变?”术士道:
“做法不同,大抵要因才而施。第一,要看他本来的尺寸生得何如;第二,要于本
来尺寸要扩充多少;第三,要问他熬得熬不得,拼得拼不得。定了规矩,方好下手
。”

    未央生道:“这三件是怎么样,都求老先生明白指教,好得学生择事而行。”
术士道:“若是本来的尺寸不短小,又于本来尺寸之外扩充不多,这种做法甚容易
,连那拼得拼不得、熬得熬不得的话都不必问,只消用些药敷在上面,使他不辨寒
热不知痛痒,然后把药替他薰洗,每薰一次洗一次,就要搓一次扯一次。薰之欲其
长,洗之欲其大;搓之使其大,扯之使其长。如此三日三夜,就可比原来尺寸之外
长大三分之一。这种做法是人所乐从的。若还本来的尺寸短少,又要于本来尺寸之
外扩充得多,这种做法就要伤筋动骨了。所以要问他熬得熬不得,拼得拼不得。他
若是个胆小的人,不肯做利害之事也就罢了,若还是爱风流不顾性命的,就放胆替
他改造。改造之法,先用一只雄狗、一只雌狗关在空房里,他自然交媾起来。等他
交媾不曾完事之时,就把两狗分开。那狗肾是极热之物,一入阴中长大几倍,就是
精泄后还有半日扯不出来,何况不曾完事?而这时节先用快刀割断,然后割开雌狗
之阴,取雌狗之肾,切为四条。连忙把本人的阳物用麻药麻了,使他不知疼痛,然
后将上下两旁割开四条深缝,每一条缝内塞入带热狗肾一条,外面把收口灵丹即时
敷上。只怕不善用刀,割伤肾管,将来就有不举之病,若肾管不伤,再不妨事养到
一月之後,里面就像水乳交融,不复有人阳狗肾之别。再养几时,与妇人干事那种
热性,就与狗肾一般。在外面看来,已比未做的时节长大几倍;收入阴中,又比在
外的时节长大几倍。只当把一根阳物变做几十根了,你道那阴物里面快活不快活?


    未央生听到此处,竟像已死之人要重新转活来一般,不觉双膝跪下道:“若得
如此,恩同再造。”术士连忙扶起道:“尊兄要仿学生服事就是了,为何行此大礼
?”未央生道:“学生赋性好淫,以女色为命。无奈如先天所限,使我胸中的志愿
再不能酬。如今得见异人,怎敢不行北面之礼,就好造次奉求。”说完就唤家童取
礼过来,自己亲手递过去道:“些须不腆,暂为拜见之仪。待改正之後,再当奉献
。”术士道:“这桩事说便是这等说,十有九分还是做不成的。这个盛仪不敢轻领
。”未央生道:“没有甚么做不成。学生贱性是极爱风流,不顾性命的。若还改造
的好,能使微阳便成巨物,将来感恩不浅。就或者用刀差错,有伤性命,也是数该
如此,学生亦不敢怨。老先生不必多疑。”

    术士道:“这法度在下做得惯拿得稳,用刀自无差错。只是改造之後有三件不
便处,所以不敢轻易任事。须要逐件说过,若还情愿如此,才敢领命。倘三件之中
有一件不情愿,就不敢相强。”未央生道:“是哪三件不便处?”术士道:“第一
件不便,做过之後有三个月不可行房。一行了房,里面就要伤损,使人阳、狗肾两
下分开,不但假的生不牢,连自己真的也要烂。我起先说熬得熬不得的话,就是为
此。第二件不便,做过之後,除非二三十岁的妇人方能承受,未满二十者就是已经
破瓜、大而生育的,初干之时也要受许多磨难。若未曾出嫁的处女干一个死一个,
决无幸全之理。要做这事,除非戒了不娶头婚,不御少妇,方才使得。不然岂但本
人的阴德难全,连代做之人罪过也不小也。第三件不便,做过之後,後天的人力虽
然有余,那先天的原气割的时节未免泄漏了些,定然不足生男育女。即使生男育女
,生出来也都是夭亡者多,长命者少。我起先所说拼得拼不得的话就是为此。我看
尊兄是个青年有志的人,一来欲心太燥,熬不得三月不行房;二来色心太贪,保不
得将来不幸处女;三来年事甚轻,恐怕令郎还不曾有,就有也不多。我想这三件事
皆有碍于尊兄,料尊兄未必件件情愿而敢于轻试也。”

    未央生道:“这三件事皆碍学生不着。老先生放心,只管替我改造就是。”术
士道:“怎见得碍不着?”未央生道:“我如今在客边比在家里不同,就是不做此
事尚且连夜孤眠,难道做了此事反有甚么走动不成?那第一件事是与我无碍的了。
有甚么做不得?”至于结发妻子不可娶头婚,其余婢妾都可以不论。学生的荆妻已
经娶过,可以不消虑得。况且女色之中极不受用的是处女,一毫人事不知,一些风
情不谙,有甚么乐处?要干实事,必待二十以外、三十以内的妇人,才晓得些起承
转合。与做文字的一般,一段有一段的做法,一般有一般的对法,岂是开笔的蒙童
做得来?那第二件事不但于我无碍,又且与我相投了。有甚么做不得?若子息一事
别人看得极重,学生看得极轻。天下的子嗣克肖者少,不肖者多;孝顺者少,忤逆
者多。若侥悻生个好的出来这不消论,若生个不肖不孝的出来,把家业废去,又把
父亲气死,要此子何用?况且天下的人十个之中,定有一两个无子,这都是他命该
绝嗣,难道也是因改造阳物,泄了原气所以绝嗣不成?我今天起了这个念头,就是
个无子之兆了,又自己情愿无子,一定要割。万一命中有子,到那临割的时节原气
不十分漏泄,依旧会生育男女,生出来的男女或不到夭亡也未可知。这总是意外的
事,我不想他,只打点做个无子的人就是了。老先生所说之事,学生熬也熬得,拼
也拼得,有甚么不便?如今不消疑我,竟替学生改造就是了。”

    术士道:“既然尊意甚坚,一定要做,在下不好作难。须要选个日子,或约在
尊馆,或屈到小寓,必须做得隐静,不可使一人知道。若有人知道走来窃看,就不
便行事了。”未央生道:“敝寓往来人杂,难行此事。不如还到尊寓来罢。”两个
相约定了,术士才把贽仪收下,取出一本通书,选了日子,是个火日,阳物属火,
取火旺则盛盛的意思。

    改造日子定了,未央生千欢万喜,分别而去。他生平造孽之根皆始于此,可见
天下学房术是学不得的,学了房术就要坏了心术,从未有学房术单为奉承妻子,而
不淫人妻子者也。

    评曰:

        他人执笔定于未央生知道阳物短小,急急寻人改正。改正之後好叙
        淫欲之事,使看书之人精神踊跃,无枝多干少之嫌。岂肯插入不看
        妇人一段,使风流才子忽变为道学先生以冷观者之目?作者独于此
        处着意,殆有深意存焉。使未央生果于此时改弦易辙,则后来名利
        无伤,无妻妾偿淫之事矣。可见极恶之人,一念回头即是彼岸,不
        可于回头之後再转一念耳。读此书者当在此处着眼,则于枣肉之中
        嚼出橄榄之味,作者深心不待终篇而始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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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TOP Posted: 05-20 16:03 #6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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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八  回

       三月苦藏修良朋刮目  一番乔卖弄美妇倾心

  
  未央生别了术士,回到寓中,独自一个睡了。就把改造阳物以後与妇人干事的
光景预先揣摩起来,不觉淫兴大发,一时难禁。只得叫随身一个家童上床去睡,把
他权当了妇人,恣其淫乐。

  他有两个家童,一个叫做书笥,一个叫做剑鞘。书笥年十六岁,因他识几个字
,未央生把一厅书籍都交给他掌管,就像个藏书的箧子一般,所以取名叫做书笥。
剑鞘年十八岁,未央生有一口古剑交付他收藏,就像个护剑的套子一般,所以取名
叫做剑鞘。两个人物都一样妖姣,姿色都与标致妇人一般。剑鞘不会作骄态,未央
生虽不时弄他还不觉十分得意。书笥性极狡猾,与未央生行乐之时态耸驾后庭如妇
人一般迎合,口里也会做些浪声,未央生最钟爱他。所以这一晚不用剑鞘,单叫他
上床好发泄狂兴。

  书笥等他完事之後就问道:“相公这一向单爱妇人,厌弃男子,把我们抛撇久
了。为何今夜高兴,温起旧账来?”未央生道:“我今晚不是同你干事,是与你作
别。”书笥道:“这么说,莫非要卖我么?”未央生道:“我怎舍得卖你,这‘作
别’二字不是我同你作别,是我的阳物与你的后庭作别。”就把要改造阳物的缘故
细细说了一遍。书笥道:“这等,你改造之後一根阳物有几十根大的,好去偷妇人
,量我后庭想是不能承受了。”未央生道:“是。”书笥道:“你若去偷妇人,少
不得要一个使唤的随身护驾。就把我带在身边,若有多余的妇人你睡不了的,赏我
一个,等我尝尝女色的滋味,也不枉跟个风月主人一场。”未央生道:“这个容易
。‘饱将手下无饿兵’,正经的同我睡了,那手下的丫鬟任凭你睡。莫说一个,就
要几十个也有。”书笥听了欢喜道:“你的阳物既与我的后庭作别,我如今也要与
你作别了。”就倒爬上身去,浇了一回本色蜡烛,方才下来。

  未央生睡到第二日,就买了一只极健的雄狗,又买一只雌的相配,分作两处养
在寓中。等到约定日期,叫书笥牵了,自己一同过去,又令剑鞘备一桌酒席,随后
送来。那术士的寓处是个极秘密的所在,没有闲杂人往来,极好做事。当日见未央
生走到,就叫他取出阳物,预先上了麻药,好待临期用刀。那麻药初搽上去就像冷
水激了一下,一激之後竟像没了此物一般。掐也不知疼,搔也不觉痒。未央生放下
了心,知道割的时节没有苦吃的了。

  不多时,酒已送到,与术士一边吃酒,一边等雄狗与雌狗干事。那两个畜生牵
到僻静处来,放在一处,他只道是主人盛意,肯行方便,就联络起来。那里晓得是
主人要借他本钱?!那两狗牵来的时节颈项里各系一条索子,未肯解去。术士见他
干到兴高之时,就令两个家童把两根牵索用力扯开。雄狗舍不得开交,口里乱吠,
两只后腿紧紧夹住阴物,惟恐他开去;雌狗也舍不得开交,口里乱吠,两只后腿紧
紧夹住阳物,惟恐他出去。术士手持快刀,把狗肾割断。随割开雌狗之阴,取出雄
狗之肾,切分四条。就连忙把未央生阳物割开四条缝,每一条缝内托一条狗肾,带
热塞进去。四条塞完,外面敷上灵丹,用汗巾包扎好了,两个依旧饮酒。

  未央生这一晚就在术士寓中借宿,夜间抵足之时,又传授了许多战法。到第二
日才回去将养。这三个月之中也亏他把持得定,不但不想欲事,连新改的阳物眼也
不去看一看。直等过了三个月方才解去汗巾,把他刮洗出来。仔细一看,不觉大喜
道:“魁梧奇伟,果然改观,有此异物,可以横行天下矣。”

  又过了数日,忽见赛昆仑走来问道:“贤弟一向不出门,在寓中静坐,想举业
的功夫必然长进了。”未央生道:“举业的功夫不过如此,倒是房术的功夫有长进
了。”赛昆仑笑道:“资质不高,长进也有限。”未央生道:“长兄差了,士三日
不见便当刮目相待,何况小弟别了三月?难道就没进益么?何不思三尺之童后来变
成大汉,脱兔之师起先有若处女?只有死人的阳物只会消不会长,哪有活人的东西
是人所能料定的?”赛昆仑道:“这话我不信,十三四岁的孩子那鸡巴不曾出汁就
会一日大似一日,岂有二十以外之人阳物还会发作么?就发也发不多,不过论丝论
毫,决无论分论寸之理。”未央生道:“莫说论丝论毫,论分论寸也不足形其所发
之长大。”赛昆仑道:“岂有此理。世上只有暴发的财主,不曾见有暴发的阳物。
既然如此求取出来与愚兄看一看。”未央生道:“前次取出来受兄许多怠慢,如今
怎敢再献出?”赛昆仑道:“贤弟不要取笑,快取出来。若果然长进,待我奉承几
句请罪他就是了。”未央生道:“口中奉承也没干,除非寻件实事与他做做,一来
试验他,二来鼓舞他,才见长兄作养人材的盛意。”赛昆仑道:“若真是长进了我
就把前日说的事作养他。”

   未央生道:“既是如此,依旧要出丑了。”就把衣服抄起系在带间,次将裤子
卸下。然后把两手捧住阳物,就像波斯献宝一般,对赛昆仑道:“长进不长进,看
就知了。”赛昆仑远远望见,疑是用一条驴肾挂在腰间骗我。及至近身仔细一看,
方才知是真货,不觉吐舌大惊,问道:“贤弟用甚么方法就把一个极疲矮的物事弄
得极雄壮起来?”未央生道:“不知甚么原故被长兄一激之後,他就平空振作,竟
像要发狠争气的一般。连我自己也不能禁
止。”赛昆仑道:“你不要骗我。我看皮肤上现有刀痕,四面四条又是一种颜色,
毕竟是用甚么巧术造作出来。好好对我直说。”未央生被他盘驳,只得把改造的事
细细说了。赛昆仑道:“贤弟好色之心坚韧至此,真不可阻挠了。我只得完备这件
事罢,今日就同你去他撞到他家去看机会。”

  未央生大喜。换了衣冠同赛昆仑出去。走到相近的所在,赛昆仑把他安顿在一
处,自己先去打探消息。不多时走来回报道:“恭喜、恭喜,今夜就能成事了。”
未央生道:“面也不曾见,怎么就保得今夜成事?”赛昆仑道:“我方才去问邻舍
,邻舍说他丈夫往远处卖丝去了,有十几日不得回来。你如今同我走进去用心勾搭
他,只要有些情意,我晚间自有办法送你进去,包管有十几夜同他快活就是了。”


  未央生大喜,两人连忙走去。到了门前,赛昆仑把帘子倡起,同未央生一齐钻
进去道:“权大爷在家么?”妇人道:“不在家。”赛昆仑道:“在下要买几斤丝
,如今不在家怎么处?”妇人道:“别处去买罢了。”未央生就接口道:“丝怕没
处买?只因一向是府上的主顾,不好去总承别人。”妇人道:“既是舍下的主顾,
为甚么我不认得?”赛昆仑又接口道:“大娘,我夏天来买丝,也遇着太爷不在,
是大娘亲自交易,从架子内取下来与我去的。难道就忘记了?”妇人道:“是记得
有这一次。”未央生道:“既然大娘记得,可见不是空口来打价了,如今要有丝,
取出来交易就是。为甚么把自家的生意推到别人家去?”妇人道:“丝便有几斤,
不知你中意否。”未央生道:“府上的丝岂有不中意,还是忒好了些,怕我这酸子
买不起?”妇人道:“好说,这等相公请坐了,待我取出来。”

  赛昆仑就叫未央生坐在上面,自己坐在下面。上面近着妇人,待他好调情的意
思。那妇人取出一捆丝来,递与未央生看。未央生还不曾接丝到手,就回复道:“
这丝颜色太黄,恐怕用不得。”及至接到手仔细一看,又道:“好古怪,方才大娘
拿在手里,觉得是焦黄的,如今接到我手又会白起来,这是甚么缘故?”故意想了
一会又道:“这是大娘的手忒白了些,所以映得丝黄;如今我的手黑,所以把黄丝
都映白了。”妇人听了这话,就把一双眼凑着未央生的手,相了一会,方说道:“
相公的尊手也不叫做黑手。”说便说这一句,还是正言厉色,没有一毫嘻笑之容。
赛昆仑道:“他的手比了我们的不叫做黑,若比了大娘的就不叫做白了。”妇人道
:“丝既然白为何不买?”未央生道:“这是贱手映白的,可见不是真白。毕竟要
与大娘的尊手一样颜色的方是好丝。求取出来看看。”赛昆仑道:“世上那有这样
白丝,只要象你脸上这样颜色,它就用得过了。”妇人听了这话,又把一双眼睛凑
着未央生的脸,相了一会,方才有欢喜之容,对他笑道:“只怕世上没有这样白丝
。”

  看官,你道他为甚么以前不笑,直到此时才笑?以前不顾眄,直到此时忽然顾
眄起来?原来,这妇人是一双近视眼,隔了二尺路就看不见。起先,未央生进去,
只道是寻常买卖之人,及至听见“酸子”二字,方才晓得是个秀才也。还只说是寻
常人物,不把眼去相他。因为睁眼看人有些费力,所以遇见男子不大十分顾眄。但
凡为妇人者,一点云雨之心,却与男子一样都是要认真做事,不肯放松的过了。若
是色心太重的妇人,眼睛又能远视,看见标致男子,岂能保得不动私情?生平的节
操就不能完了。所以造化赋形也有一种妙处,把这近视眼赋予他,使他除了丈夫之
外,随你潘安、宋玉都看不分明,就省了许多孽障。所以,近视妇人完节的多,坏
事的少,总是那双眼睛不会惹事。

  这个妇人若不是把几句巧话引他眼睛上身,随你立在面前调戏到晚,他只当在
云雾之中,那里晓得。只因手上一看,脸上一看,看花了心,就有些开交不得。对
着未央生道:“相公当真买不买?若果然要买,我房里有一把好的,取出来看就是
。”未央生道:“特地寻来,岂有不买之理。快取来看。”妇人进去一会,果然取
出一捆丝来,又叫一个□□丫鬟捧了两钟茶,递与赛昆仑、未央生吃。未央生不敢
吃完,留了半锺做个转奉主人之意。妇人看见,又对未央生笑了一笑,方才递出丝
来。未央生接丝,就趁手把妇人捏了一把。妇人只当不知,也把指甲在未央生手上
兜了一下。塞昆仑道:“这一捆果然好,买了去罢。”就把银包递与未央生。未央
生照他说的价钱称了,递与妇人。

  妇人道:“这银子成锭,恐怕是中看不中用的。”未央生道:“大娘若不放心
,我把丝与银子都放在这边,今晚就夹开一锭,试他一试何如?不是夸嘴说,我们
的银子都是表里如一的。”妇人道:“也不消如此,若果不差,下次还可交易。不
然,只好做一遭主顾罢了。”赛昆仑拿着丝,催未央生回去。未央生临行,又把妇
人唆了几眼,妇人虽不看见,也能领略大意,竟把眼睛收做细缝,似笑非笑的模样
送他。

  未央生走到寓中问塞昆仑道:“这事有八九分成了,只是今晚怎样进去?”赛
昆仑道:“我细细打听过了,他家没有第二个人,只有方才那个丫鬟,才十一二岁
,夜间跌倒头就睡着了。他家的房屋是看得见的,又不是楼房,又不是土穴,只消
我背了你爬到他屋上,掀去几片瓦,摆去一根椽,做个从天而下罢了。”未央生道
:“若还被他邻舍听见,大家捉贼起来怎么处?”赛昆仑道:“有我在身边不消多
虑。只是一件,那妇人方才的话说是恐怕你中看不中用的,若还干得他不快活,就
是一遭主顾了。劣兄前日的话如今可验了么。你须要自己挣扎,不要被他考倒,只
进一场,到第二三场就不得进去。”未央生道:“决不至此,长兄放心。”

  两个笑了一场,巴不得金乌西下,玉兔东升,好做进场举子。但不知那位试官
是怎生一个考法,须得题目出来方知分晓。

  评曰:

    小说,寓言也。言既曰“寓”则非实事。可知此回割狗肾补人肾非
    有是理,盖言未央生将来所行之事,尽狗彘之事也。犹第三回与赛
    昆仑结盟,而且以兄事之,盖言其人品志向犹出盗贼之下也。皆深
    恶而痛绝之词,分明是他做狗乌龟、贼乌龟耳。世人不得认贬为褒,
    以虚作实,谓狗真可割而割之,贼真可交而交之,使作贼之人,反
    蒙作俑之谤。斯千古文人有同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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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家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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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九  回

         擅奇淫偏持大礼    分馀乐反占先筹


  却说权老实的妻子,名叫艳芳,是个村学究之女。自小也教他读书写字,性极
聪明。父母因他姿貌出众,不肯轻易许人。十六岁上,有个考案首的童生央人作伐
,父亲料他有些出息,就许了他。谁想做亲一年就害弱病而死,艳芳守过周年,方
才改嫁给权老实。

  此妇虽好淫,颇知大体,每见妇人有淫佚之事,就在背后笑他。尝对女伴道:
“我们前世不修,做了女子,一世不出闺门,不过靠着行房之事消遣一生,难道好
叫做妇人的不要好色?只是一夫一妇乃天地生成,父母配就,与他取乐自然该当。
若要相处别个男人,就是越礼犯分之事,丈夫晓得要打骂,旁人知道要谈论。且无
论打骂不打骂,谈论不谈论,只是这桩事体不干就罢,要干定要干个像意。毕竟是
自家丈夫,要做事体两个脱衣上床,有头有脑,不慌不忙的做去,做到后来方才有
些妙境。那慌忙急促之中只图草草完事,不问中窍不中窍,着题不着题,有些甚么
趣味。况且饥时不点,点时不饥,就像吃饮食一般,伤饥失饱反要成病。那走邪路
的女子,何不把后来相情人的眼睛留在当初择婿。若要慕虚名,拣个文雅的;若要
图外貌,选个标致的;若不慕虚名,不图外貌,单要干房中的实事,只消寻个精神
健旺气力勇猛的,自然不差。何须丢了自己丈夫去寻别个?”那些女伴听了都道:
“过来的人,说话自然不同,句句亲切有味。”

  怎见得他是过来的人?他当初做女儿的时节,也慕虚名,也图外貌,也要干实
事。及至嫁了那个童生,才也有几分,貌也有几分,只道是三样俱修的了,谁想本
钱竟短小不过,精力又支持不来。爬上身去肚子不曾猥得热,就要下来。艳芳是个
勤力的人,那里肯容他懒惰,少不得作兴鼓舞,又要耸拥他上来。本领不济之人,
经不得十分剥削,所以不上一年就害弱症而死。
  
  他经过这一番挫折,就晓得“才貌”二字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三者不可得兼
宁可舍虚而取实。所以后来择婿,不要才貌,单选精神健旺、气力勇猛的以备实事
之用。看见权老实,生的粗粗笨笨,精力如狼似虎,知道是有用之材,所以不问贫
富,就嫁了他。起先还单取精力,不知他的器械何如。只说力雄气壮之夫,不必定
用长枪大斧方能取胜,就是短兵薄刃亦可摧锋陷阵。那里晓得竟是一根丈八长矛,
所以艳芳喜出望外,自从嫁他之後,死心塌地依靠着他,不生一毫妄念。因他生意
微细,日进不多,终日替他络丝,每日有一二钱进益,故权老实得以清闲度日。

  只因那一日合当有事,掀开帘子与对门妇人说话,未央生从门首经过,把他细
看两番。他因眼睛近视,只看见有个人影在门前过来过去,却不知道面貌何如。谁
想倒被对门妇人看了一个像意。那妇人有三十多岁,丈夫也是贩丝卖的,与权老实
一同去卖,虽不合本,倒像伙计一般。这个妇人面貌虽丑,性子甚淫。一来因招牌
不好,没人想他;二来因丈夫凶狠,略有差错,不是打就是骂,所以还慎法,不敢
胡行。那一日,把未央生看得清清楚楚,待他去后,就走过街来对艳芳道:“方才
一个绝标致男子走来走去,看你两次。你晓得么?”艳芳道:“你知道我的眼睛可
是看得人见的,我坐在这边,哪一日没有几个男人隔着帘子看我,便舍他看看罢了
。晓得他做甚么。”妇人道:“往常的男子,你这样人物直不得舍与他看。方才这
一个,就等他看了三日三夜也是情愿的。”艳芳道:“怎么这等说,难道有十二分
人才不成?”妇人道:“岂止十二分?照我看起来,竟有一百二十分。我终日立在
门前,看了许多人,并不见有这样标致的。脸上皮肉,随你甚么东西没有那种白法
。眉毛、眼睛、鼻头、耳朵,那一件不生得可爱?身上俊俏竟像个绢做的人物一般
。就是画上画的有这般标致,也没有这样飘逸。真教人想思。”

  艳芳道:“好笑大娘说得这样活现。我不信世上有这样男子,就有这样男子,
他自他我自我,想他做甚么?”妇人道:“你便不想他,我看他好不想你,出神出
智,好像落魂了一般。要去又舍不得去,要立又怕别人知。没奈何,只得走过去一
会,又从新走转来。临去的时候又去看看。你道可怜不可怜?你不曾看见,自然不
想他,我看见他,就替你患起相思病。”艳芳道:“只怕他那种光景不是为我,是
为你。你自己相思不好说,得故意把我来出名。”妇人道:“我好副嘴脸,他肯为
我?其实是为大娘,大娘不信,他少不得还要来走过,我远远望见他来,就知会大
娘。大娘把身子立到外面,一来好看他,二来等他也好看你。”艳芳道:“且等他
走过的时节再做道理。”

  妇人又说许多话,方才过去。艳芳到第二三日,倒也留心要看,不想过了许多
日,再不见来,也就丢开了。及至这一日,来买丝,看见这副标致面貌,自然再想
起前话来。等他去后,心上想到,前日所说的莫非就是此人不成?论他外貌,果然
是第一个男人,但不知内才何如。他方才有一句巧话,说今天就夹开来试他一试,
虽然是说银子,却是双开二意。万一今晚当真走来,我还是拒绝的好,收留的好?
终身的名节,坏与不坏,就在这一刻定局了,不可不自家斟酌。

  正在踌躇,只见对门的妇人走过来道:“大娘,方才买丝的人你认得么?”艳
芳道:“我不认得。”妇人道:“就是我前日说的。你难道不明白,世上那有第二
个男子像这样标致的?”艳芳道:“果然标致。只是忒轻薄些,不像正人君子。”
妇人道:“大娘又来道学了。世上那有正人君子肯来看妇人的?我们只取人物罢了
,又不要他称斤两,管他轻薄不轻薄。”艳芳道:“是便是这等说,只是在人面前
也该稳重些便好。方才做出许多调戏来,亏得我家主不在,若还在家,看见怎么了
得?”妇人道:“怎么样调戏你?对我说说。”艳芳道:“总是不老成,说他做甚
么。”

  那妇人是个极淫的,听见“调戏”二字,不知怎么样要搂他亲嘴,扯他做事,
就不觉摇头摆尾,把手在艳芳身上左捏一把,右敲一下,定要他说。艳芳被他缠不
过,就回他道:“方才是两个人,一齐进来,难道有甚么别样?调戏不过就是说话
之间眉来眼去,做些勾搭人的意思就是了。”妇人道:“这等,你也该露些好意回
答他。”艳芳道:“我不骂他就勾了!还有甚么好意回答他?”妇人道:“这就是
你的寡情了。不要怪我说,倘这样标致女人,他那样标致男子,真是天生一对,地
生一双,原该配做夫妻才是。既不能勾做夫妻也该相处,了了心愿。我想权大爷那
样人物不是你的对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堆上,也觉可惜。他若在来,我就走过来
替你做媒,若把好事干得一两遭也不枉为人在世。”

  他一边讲,艳芳一边算计道,看这妇人心上爱他极了,我就要做这桩事,他住
在对门,若不把些甜头到他,他岂不坏我的事?我如今不知那人的本事何如,不如
让他先弄一次,只当委他考试一般。若还本事好,我然后上场,不怕这样丑妇夺了
我的宠去;若还本事不济,我就一顿发作起来,赶他出去就是了,依旧不曾坏得名
节,何等不妙?主意已定,就对他道:“这样事我其实不做,他若再来,倒不要大
娘替我做媒,待我替大娘作伐,等你两个做几遭好事何如?”妇人道:“岂有此理
。莫说大娘这句话未必出于本意,就使出于本心,我这样丑貌他那里肯要?大娘若
有好意,除非你两个弄下了手,一遭两遭之後我故意撞来,大娘只说不好意思,扯
我也干一遭。这还使得。”艳芳道:“我这话不是假话,有个做法在这边。我方才
被他歪缠不过,要拒绝他又放不下脸来,他方才临去的时节说一句巧话,今晚就要
摸来也不可知。如今你家男子与我家男子一同买卖去了,总则这里没人,你今晚竟
锁了门,到我这边来睡。预先吹灭了灯,待我躲在暗处,他若果然来,你竟假充了
我同他睡觉。他在暗地里那里晓得是你,只当替我做了一个人情,又保全了我的名
节,不致有亏。何等不妙?”妇人道:“这等说是你许他来的了?我如今心上被你
说得痒不过,要辞也辞不得了。只是一件,你为甚么许他来又不肯同他干事?从来
的节妇那里有这样做法的?”艳芳道:“不是我假仁假意,定要做这掩耳盗铃之事
。不瞒大娘说,房事的滋味,我也尝得透了。随你有本事的,也赶我自家的男人不
上。吃过大宴席的些须东道看不上眼,荤不荤素不素,不如不吃的妙。我所以不肯
累这个虚名。”妇人道:“你的主意我知道了,权大爷的本钱是一方有名的,你被
大喧头喧过了,恐怕那喧周鞋的小喧,撩不着大人的鞋帮,所以要我做个探子,替
你探探消息的。我想这事在我也没有甚么折本。只是一件,也要等我干个像意,不
要在要紧头上,你又自己冲上阵来,使我进退不得。自古道‘斋僧不饱不如活埋’
,这句话你须要记得。”艳芳道:“料想没有这等徼幸的事,你且放心。”

  两个商量定了,只等临期行事。这也是那奇丑的妇人一时的造化,奉了这个美
差。一个簇簇新新改造出来的喧头,是他这双皮鞋喧起。要知宽窄何如,少刻喧时
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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